门一开,一股诱人的香气随之飘来,我忙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套上鞋子就直往那香气的来源奔去。
“哎,跑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身后传来禹翔的取笑声,他自己把肚子填的饱饱的,这会当然不会知道我的痛苦了,我可是整整一天都没好好吃过了哎,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三下五除二就把满满一桌的吃食都给解决光了,我擦了擦嘴角,却见一双手伸了过来:“喝点水吧,别噎着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子扬拿着杯子递到了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就着喝了一口,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在我胡思乱想期间,他又把手伸了过来,在我嘴角轻轻一碰:“你看你,吃这么急!”言语里满是疼爱的意味。我往他的手上看去,竟有一颗饭粒顺势掉了下来。呃,这个,请问,刚才我的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点啊?
“恩,很晚了,该睡了,”禹翔伸了伸懒腰:“今天为了你这事,我们可是忙活了一整天啊,累死了。”
“是比较晚了,我已经让掌柜给收拾了几间房,今晚就先在这歇息吧。”子扬看着我说道。
反正这么晚我也回不去,既然挨训是迟早的事了,那我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睡我的觉,明日之事明日烦。
送走了他们三人后,本想关门准备睡觉,却见一个人影窜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禹翔。心下大为不悦,故意取笑道:“刚才不是一直喊困嘛,怎么才走没一会精神就好起来了?”
“是困了,不过,我不习惯一个人睡,就过来跟你挤挤好了。”禹翔说着就作势欲往床上躺去,我赶紧跑上前拦住:“不习惯一个人睡,就叫上你那跟屁虫好了,我可不习惯跟别人睡!”
“跟屁虫?是什么?”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就是你的那个小跟班,叫什么小,小梨子还是小桃子的!”
“哈哈,哈,原来你说的是小李子啊,他早回回家了,为了你这事,我现在可是连家都回不了了啊,难道想借你的地方躺会都不行吗?”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那你自己找子扬去!”我没好气地说道。
“他回府了。”说着便伸手解起了衣扣。我忙回过神:“等。等等。这。这个”脸早已涨地通红了。真是没见过这么麻烦地人。
见我半天不吭声。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刚解地两颗扣子又给扣了回去。转身走出了房间。在我还没弄明白这突如其来地变化是啥意思时。他却开口说道:“其实我刚才只为求证一件事罢了。现下明了了。早点歇息吧!”
我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禹翔却是早已笑着走开了。半晌。终于回过味来。这小子。感情是拿我开涮呐?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我揉揉惺忪地睡眼:“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小姐。已经卯时三刻了。该起了。”门外传来青青地叫门声。似乎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地。
“六点都没到,急什么啊?”我懒洋洋的应道。
“小姐,您都一夜未回了,老爷要是知道了”
还未等她说完,我“嗖”地一声就坐了起来,昨晚是和衣而睡的,把头发随便捋捋,再用簪子一挽,就拉着青青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小姐,咱们真的要从正门进去吗?那老爷要是”青青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你不也说了吗?昨天驾车的宁安没被一起抓去,想必早就回府通报过了,就算咱们现在从后院翻墙进去,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就这么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进去。”
刚抬脚跨进大门,就见管家迎了过来:“小姐,您回来了!”转而大呼小叫地往里屋跑去:“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远远地就见到书房隐隐约约似是亮着灯,娘一听到管家的呼叫声就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依稀还挂着点点泪痕,眼圈黑黑的,一见到我,忙跑过来,拉着我上看下看,生怕少了点什么,我抬头看往娘的身后,爹也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难道就因为我一晚没回,他们都整夜没合眼吗?也是,从小到大,在他们眼里我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的,鼻子里有股酸酸的感觉。
我只解释说是说碰到几个想勒索钱财的强盗,误把青青给绑了去,后来知道是绑错了人,就把她给放了。爹闻言却是什么也没多问,只没头没脑地叹息了一声:“看来他是真的动手了”
我刚想问他口中的那个“真的动手了”的人是谁,他却把手一挥,让我回房休息去了。早想好的说辞却连一句都没用上,老爹今天的行为似乎有点反常,难道我之前怀疑的都是真的?不,不会的,就凭他为了我的失踪一夜未眠,我也绝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经过这次的事后,我和子扬、禹翔越发熟络了起来,常约着一起博古论今。也因此,我看到了禹翔从未示于人前的一面,不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俨然一个天之娇子的神态,对古往今来历史人物的评价,对时世政事的看法皆是喜形于色。殊不知,他竟还有此等才情,只做商人之子,未免太可惜了。而这个时候,我却只喜欢看子扬那垂眸细听的模样,比之禹翔的侃侃而谈,更喜这样静静聆听的感觉,偶尔对望一眼,彼此心里似有一种心有灵犀的触动。
就这样又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月,这天一大早,娘就把我给叫了起来,说是太后派人宣我进宫。心下纳闷不已,无缘无故的,太后怎会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一个激灵,人立马就清醒起来了。
我紧张地跟在领路公公的身后,皇宫内的景致果然华丽无比,我兴致大好,前几次进宫要么是晚上,要么就来的匆忙,根本就没时间细看。
“请问公公可知道太后娘娘找我所谓何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来这小太监也是太后身边的人,说话自然得客客气气的。
“宁小姐说笑了,奴才只懂得伺候主子,哪能知道别的事儿啊,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在这皇宫里呆着的个个都是人精,连个领路的小太监说话亦是如此。
来到慈宁宫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这就是太后住的地方了,虽然娘在家时早就不知道教我了多少回宫里的礼节了,但我还是得小心谨慎,方不会出错。
“是雪儿来了么?快进来,别愣在门口了!”这么亲呢的称谓,是在叫我吗?
我慌忙抬腿走了进去,偌大的寝宫里,一个年约六十多岁的妇人,身上着一件淡紫色的暗花锦服,上头绣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头发只挽成个简单的发髻,这,就是六宫之主,当今的景贤太后?我慌忙跪下行礼,太后笑呵呵地让她身边的侍女上前扶起了我。
原来这就太后,朴素的衣着并未掩盖她高贵的气质,举止谈吐尽现其雍容华贵。
“长的倒是白净,一见就是个可人儿,快,过来坐!”太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