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南瑜说了那么多,都是由林奇翻译的,林奇不翻译,现场的人就一幅听不懂的样子,没想到竟然都是在作戏。
走到这一步,南瑜是真的豁出去了。
她说:“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全须全尾的出去,只要你救的了我丈夫,其他的,我们都可以谈!”
“他不醒过来,我宁可跟他一起死!”
那老大脸上带着东南亚人脸上特有的属于佛教国家国民特有的笑容,那种虔诚的,温和的笑容。
他说,“你就是想要他醒?”
“嗯。”南瑜点头。
那人一挥手,马上有人出去。
南瑜说的想让汤怀瑾醒过来,是找医生治疗,没想到最后,他们的手段是,一桶凉水顺着汤怀瑾的头浇下。
哗啦!
南瑜想阻拦,都来不及。
汤怀瑾还就真的醒了,睁眼看到南瑜,他微微笑。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这样脸色苍白,满身满脸都是水的情况下,对着南瑜笑的表情,对南瑜来说,震撼有多大。
身后响起声音,“他醒了,你往后就跟着我。”
南瑜脸瞬间就红了。
还没等南瑜反应,她就已经被人拽了起来。拖进怀里。
男人身上有汗水以及磷火的味道,阵阵的刺鼻,他带着茧子的手在南瑜的脸上划过,扎的人次次的疼,嘴里的牙齿长年吃槟榔,已经变成褐红色,他色迷迷的盯着南瑜说:“细皮嫩肉的,有钱人果然会享受。”
何止是无礼。
汤怀瑾原本虚弱,睁眼迷糊过一阵,意识清明过来,看到的就是南瑜被人搂在怀里调戏非礼的画面。
棱角分明的五官,瞬间绷紧。
眼底满是深不见底的暗芒。
林奇看看南瑜又看看汤怀瑾。他的选择,从来不变,他蹲在汤怀瑾身边,着急的说:“汤总,我们走!”
汤怀瑾一只手臂撑在林奇身上,硬是站了起来,他的腿受伤了,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显然,眼下的情况,不能在乎这些。
南瑜就在陌生男人的怀抱里,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
南瑜心里千百个念头在闪。
茫然无措,抓不住具体有效的点子。
突听身后传来虚弱却深沉的声音,“放开她。”
南瑜急急回头,看到站起来的汤怀瑾,猛然间涕泪交加,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要永远留在这个偏僻的山寨里,终日伺候陌生又粗蛮的男人。
汤怀瑾没有什么过激的行动,他现在的身体,也不允许他作出过激的行动。
他接着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做生意,唐冠年给你们三成利,我让你们四成,如何?”
南瑜明显感觉到腰上的那只铁臂般的手。松了松。
但也仅止于松,还不能让她逃脱。
恨得咬牙,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搂着南瑜的男人呵呵笑,用中文说着,“三成利就很好,有了这样的女人,谁稀罕那些钱!你们走吧,留下她,就可以。”
南瑜气的直挠眼前人的脖子。
只是这人是长期在这样恶劣的地方生活的,跟城里人的细皮嫩肉完全不同,他不痛不痒,甚至扭头亲南瑜的脸,调笑着说:“别着急,等会有你哭着求饶的时候。”
被他亲吻,南瑜已经恶心的五脏翻滚,又听到他这样明确的调戏语言,更是心肺都搅合在一起。
汤怀瑾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相比于南瑜见到他时的失控,显然汤怀瑾要克制谨慎的多。
他清淡的说:“五成。”
重复,“咱们五五分成。”
这回,这男人终于动心,意犹未尽的在南瑜腰上揉了一把后,放开了手,依旧是笑着说:“你能做得了主?”
汤怀瑾用另一只手擦了下脸上的水珠,清冷的说:“做生意,要有眼界胆识,若你连这些赌注都不敢,趁早打兔子去。”
“成交!”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我是收钱要做掉你,不过你比那个唐老头有趣的多,跟你做生意,我爽!”
盯着匆忙往汤怀瑾身边跑的南瑜的臀部,啧啧两声说:“这女人真够劲儿,你送给我,一年要为你省不少钱。”
汤怀瑾拉住已经跑到他身边的南瑜的手。
并不回答对面人的话,只说:“走。”
林奇接令,扶着汤怀瑾就要走。
南瑜紧跟着。
一路就真的畅通无阻的上车,然后开车出来。
林奇开车,汤怀瑾跟南瑜坐在后座,汤怀瑾半躺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南瑜目光发直,她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她从来刚强,迎难而上不是她的座右铭,而是她生活真实的写照。
从前,南瑜虽然经历很多困苦,但那些不过是现实生活里的爱恨情愁,跟今日所见的一切,都不是一个层别的。
南瑜难以想象。她居然在每个人都抱着枪的地方,要求报仇。
更没办法想像,她刚才被陌生的男人亲过,甚至差一点留下来做了压寨夫人。
人在事情发展的当下,所有的反应都可能是潜意识,性格本身使然作出的抉择。但是事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浮上表面,这时候才会觉得后怕。
南瑜就是如此。
她整个人抖的不像话。
没人顾得上她。
汤怀瑾先是被安排在泰国当地的一家华人医院。
医疗条件跟国内没办法比,但总归算是正规的医院。汤怀瑾现在急需将身体里的弹片拿出来,否者他的那一条腿,就要废了。
手术之后,林奇去安排国内的事情。南瑜守在病房里。
她一边的脸红的要蜕皮,不断的搓洗造成了这样的伤痕。没办法,从那寨子回来后,南瑜脑中不断的盘旋她被人亲吻的画面,觉得恶心,也肮脏。
只有不断的洗,才能让她心里安稳一些。
她这样的行径,非常怪异,但是南瑜从来如此,事情发生的当下,她好似冷静克制,但是等事情过了,那其中的期许似乎才会发酵。
盯着汤怀瑾依旧没有血色的脸,南瑜很想问问他,明明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离开的寨子,他为什么还会受伤,还要在那个寨子里耗那么久。
南瑜想问的话,没等来汤怀瑾的答案。
林奇倒是抢先一步带来了国内的消息。
汤怀瑾在泰国出事,而且失踪多日联系不到人,国内的汤铭集团在年后,炸了锅。有人希望报警,有人说汤怀瑾定然是婚后出去度蜜月,陷在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种种言论都有。
但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工作不可能停滞。汤铭需要一个掌舵人。
之前汤怀瑾势头强劲,几乎所有的决策权都到了他的手里,现在一时间他找不到人,这些案子不可能因此停工。
所以汤铭急需一个拿主意的人。
不得不说人的奴性与惯性,在汤怀瑾失踪的时刻,汤铭集团内部,第一时间被想起来的人,当然是唐冠年。
毕竟他已经掌控了集团那么久。
相比于汤怀瑾短暂的掌权,显然公司的人更习惯于听候唐冠年的命令。
汤怀瑾从回国开始就不断努力,好不容易才夺回的权利,就在这短短的一周内,流失。
唐冠年的回归,是众望所归,是临危受命。
再正当不过。
根本没有人提出半点的异议,更因为年后汤英楠就彻底搬进唐冠年的别墅,让唐冠年在汤铭集团中的地位,更有了巩固。
南瑜愣愣的听着林奇说国内的情况,一阵阵的齿冷。
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汤怀瑾步步为营,夺回属于汤家的公司,最终触碰到唐冠年的逆鳞,集团旗下的休闲酒店业务。这让唐冠年忍无可忍,下狠手想要除掉汤怀瑾。
南瑜没忘记那个所谓‘老大’说的,想要做掉汤怀瑾的话。
一条命,在这些人口中是如此的不值钱。
虽然南瑜想不明白。汤怀瑾是如何能用一句话就令对方放人的。但是她能想不明白的事,这次的事情,是一场集团内部的内斗,为了抢夺权利,竟然到了如此不死不休的境地。
汤怀瑾的麻药还没有过去。
南瑜有些害怕,他醒来后,该怎么告诉他国内的情况。
她太清楚,他回国复仇所下的决心,所做出的努力,甚至他们的婚姻,都是这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他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他会是什么反应?
设身处地的想,南瑜觉得若是自己,大概是会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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