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他们领证那边填写资料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只记得大概的日子,还是有些不确定。
汤怀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自己对生日,早已经忽略。
想了想才回答她,“嗯,是,下个月六号。”
南瑜嘻嘻笑,“你是摩羯座的呀。”
星座问题。绝对是男人最不能理解的学问之一,汤怀瑾微微皱眉,“大概是吧。”
“摩羯呀摩羯。”南瑜嘴里念着,脑子里想着欧芯曾经说过的关于摩羯的性格特征,嘴里嘟囔着,“最顽固的星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汤怀瑾对她这幅小小神婆的样子,好笑又无奈。
不过听她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性格,他又觉得挺新奇,少不得问她,“那你是什么星座?”
“我是水瓶呀。”南瑜说起自己的星座,更显得滔滔不绝,“水瓶座美女很多哦,而且非常聪明,是最有创新能力的星座。”
汤怀瑾彻底忍不下去,揪她从怀里出来,不客气的掐她的脸,“我就是老顽固,你就是最聪明,你这哪里是在说星座,完全就是在自吹自擂。”
南瑜躲着他的手哈哈大笑,“我可没说你‘老’,是你自己说自己是‘老’顽固的。”
按传统来算,汤怀瑾过了这次的生日,就已经步入三字头的年纪,与还未满二十四的南瑜相比,年纪确实差距不小。
更有,汤怀瑾沉稳内敛,整个人的气场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更大些。反观南瑜,此时没心没肺笑的傻乎乎的样子,看着简直就像是未成年少女。
思及此,汤怀瑾心里生出一丝不岔,他是做不到在街上跟南瑜打闹的。
直接上手将南瑜抱起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她上车,威胁着说:“今晚我会让你感受一下,我到底‘老’还是‘不老’。”
南瑜在汤怀瑾的绝对强势下,所有的反抗挣扎都不过添加情绪的小玩闹。
黑色的宾利消失在视线里。
跟了汤怀瑾他们一路的罗压忆失魂落魄。
相同的景色,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心境。
南瑜欢欣的笑声似乎还在空气里飘散,罗亚忆听到的,却满是自己心底孱孱的哭声。
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追星最强烈的年纪。在罗亚忆的心里,汤怀瑾就是她心中当之无愧的男神,根本不是什么娱乐圈的小鲜肉、老干部可以比拟的。
如果没有南瑜,罗亚忆心中的这种追星般的崇拜之情,也许会随着时间随着年纪的成长而消散,毕竟谁的青春不曾经历过那样盲目懵懂的追星岁月。
可现在,罗亚忆无法释怀。
“小忆,你跑什么?”南维安追着女儿而来。
罗亚忆眼中含泪,“妈咪,为什么不是我?我哪里不如她?”
小姑娘的眼睛如迷蒙的小鹿,她还太小,还不曾感受过这个世界的残酷。她就用这样哀伤到了极致的眼神看着南维安,含着哭意的问着,为什么不是我?
南维安无法让自己公正的面对这一切。
她十九岁时遭遇意外,可以说,南瑜是她人生悲剧的开始,她在生下南瑜的时候,是抱着人生就此永远灰败下去的心思。
而,罗亚忆的出生,则是南维安人生有了一线转机的时刻。
从罗亚忆出生之后,她站稳了在罗家的地位,这才有了她过去十数年的幸福生活,不用在提心吊胆,去卑微的讨好,不断的努力表现自己。
人,总是会有偏心的。
对南维安来说,虽然都是她的女儿,可意义却有太大的不同。
她见不得罗亚忆的眼泪。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曾经,那样无望,悲凉的过往。
南维安将伤心欲绝的小女儿搂抱在怀里。不知是在像女儿保证,还是在对自己喊话,她说:“小忆乖,妈妈一定能让你得到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你想要的,妈妈都能给你弄来!你相信妈妈!一定可以的!”
“回尚合。”
汤怀瑾嘴上交待着司机,双手紧紧扣住在他怀里折腾的南瑜,“别动!”
南瑜扭来扭去,尚合并不是南瑜租住的地方,是汤怀瑾跟南瑜之前住的那套小公寓的所在地。
“尚合没有我的换洗衣服。”南瑜说。
倒不是她矫情,非要回她租住的地方,而是当初她从尚合搬出来的时候,就把自己所有的换洗衣服拿走了,现在回去。生活上不方便啊。
汤怀瑾没有改变注意,只说:“没事,你洗澡出来穿我的衬衫也一样。”
南瑜戳他,晚上可以凑合,那明天白天怎么办?
她还要去上班,总不能穿今晚的这身衣服去。
今晚为了这饭局,她不仅精心的装扮了汤怀瑾,对自己,也没有放过。
酒红色丝绒的改良式旗袍,南瑜原本有些丰腴的身材,穿上这一身更显风姿。穿这身来参加聚会还可以,若是穿着去上班,那可不行。
她不依的乱动。
闹的汤怀瑾头上的汗珠细细密密的冒了一层。
她今晚的这身装扮,是真好看。汤怀瑾从前不信只有江南女子才能穿出旗袍的风韵这句话,在他看来,那些高挑,五官出众的外国模特照样能穿出好看的旗袍。
但是今晚,他改观了。
南瑜身高也就一六五,站在一八五的汤怀瑾面前,怎么看都不属于高挑型的女子。而且,南瑜还不瘦,跟那些瘦成排骨精的模特,有明显的区别。
南瑜也曾抱怨,她其实吃的不多,也很爱运动。
但是就是这样基因,骨架小,肉软呼。就是她刚刚失去孩子,苍白憔悴的那段日子,她身上也还是肉乎乎的。
有些特质的天生的,无论怎样,都没法更改。
平时穿商务装的时候,南瑜会很吃亏,她的身材穿西式的款式,总看着有些微胖。
只换上旗袍,那就是另外的一番风情了。
真可谓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恰恰好的寸寸妖娆。
兼之今晚的南瑜心情好,一颦一笑都有精灵般的光芒,汤怀瑾先前就有些蠢蠢欲动,到了此时,他的那点子心痒,就彻底变成了烧心的欲念。
他搂抱着南瑜,手掌贴在她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软的,几乎要将他的五指都陷下去一般。
“乖!听话,尚合离这里更近一点。”
他极力隐忍的如此明显,南瑜明知道此时不可在撩拨他,可是又忍不住。
今晚她太开心。
多年压抑在胸中的那口郁气终于吐出来。
人处在一种high点上,什么大胆的事情都敢做,南瑜的手指不安分的在汤怀瑾的胸前一下下的画圈。被他强制捏住了手,她就在他怀里扭麻花似的笑闹。
汤怀瑾真是能被南瑜逼疯。
她乖巧隐忍的时候,跟她闹腾人的时刻,反差实在太大,他有时会想,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只是显然,此时此刻,他是没有这份冷静的。
“你在玩火!”他的嗓子好像已经烧着了似的。
南瑜抱着他脖子。小身子就嵌在他身体上,眼睛亮晶晶,用不管不顾的语气说:“只要是你跟我在一起,玩火又有什么关系?”
她全心的依赖令汤怀瑾志得意满。
很多时候,他对她的妥协,都来自于她这种’全世界我只有你’的唯一态度。
但,每每这种时候,汤怀瑾又疑心,“小鱼儿,你到底是因为是我,才会这样。还是你只是需要一个人而已。”
不确定
他们的关系,不仅南瑜对汤怀瑾有这样那样的不确定。
汤怀瑾对南瑜,亦然如此。
他有时候会怀疑,南瑜能轻而易举的原谅他曾经的失误伤害,能毫无芥蒂的跟他从新开始,其实并不是心胸宽阔抑或是对他用情至深,不愿放手。
而是她太孤单了。
她的身边,一切都像是真空的,连自由的空气,好似都是奢侈的物品。
在这样类似于真空的环境下成长这么多年,南瑜对身边能够拥有的人、物,就会降低所有的标准。也许她不是真的爱他,而是除了他,她别无所有。
汤怀瑾眼里闪过暗芒。
那是不是,等她拥有足够多的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变的无关紧要了呢?
汤怀瑾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南瑜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她从来如此。
好似坦陈如白纸,可以关于她的内心。汤怀瑾从来都猜不透。
越是不安,对完全的占有就越是渴望。
这一夜的战况,可想而知。
汤怀瑾发了狂,南瑜更是火上浇油,不怕死的撩拨,不停的叫嚷着‘不够’‘还不够’。
她想要更多。
多到她不怕失去。
筋疲力尽的一晚后,第二天起不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南瑜觉得全身都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别说是下床,就是坐起来都是困难事。
她这样,是不可能去上班的了。
反而是汤怀瑾今天有重要的会,不得不爬起来去公司。
他下床的第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整间卧室里,浓郁的麝香味道化不开似的。
吻吻南瑜的脸,汤怀瑾交待她再睡一阵,他先去公司开会,等解决完了公事,在给她准备换的衣服拿回来。
南瑜眼都没睁开,只是应了声。
汤怀瑾瞧着她被滋润过后红扑扑的脸蛋,心有不平,低头咬了下她的鼻尖。
出力出精的都是他,偏偏懒洋洋的人,是她。
等汤怀瑾收拾妥当出门,南瑜不消片刻就睁眼,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床找来,自己随身的包,拿出她的常备避孕药,抠出一粒来,吞下去。
她没有忘记汤怀瑾的话。他还没有计划好要孩子。
之前的意外,有过一次就够了。
绝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能要求他在情浓的时候用小雨衣,那她就在自身方面做好防御。
孩子
依旧是他们谁都不愿碰触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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