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公主的威胁,让班弟的怒火如同被破的气球,噗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挪了挪盘坐的双腿,顶着一小啾头发的脑袋下意识远离了气势逼人的端敏公主,目光闪烁,硬撑着用粗嘎的嗓子嗤笑:“什么密谋?本王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班弟,端敏公主站直了身体,冷冷一笑,手中的鞭子敲了敲班弟的肩膀,“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背着我见沙俄人,班弟,本宫知道你素来昏馈,可也从来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奴生的下贱种子,拉着整个科尔沁陪葬,真以为沙俄人比自己的表亲还亲?内外不分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古来罕有。”
端敏公主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了缩到帐角的丹增一眼,回头冲班弟抬了抬既有紫禁城的尊贵、又不失蒙古女子独有风情的脸:“你平素宠着这个玩意儿,本宫也由得你,可若你因他昏了头……”
端敏公主说到这里,用充满威胁的目光再次瞪了一眼班弟,然后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脚下一转,领着那群健妇轰然而去。
直到帐完全听不到端敏公主那群人的声音,丹增才再次抬起了头,走到父亲身边盘坐了下来。
“阿父,公主来干什么?”
自以为机密的事,却被妻子一口道破,班弟有些疲惫地抬手揉了揉肥胖的脸,正想着到底又是哪个奴才背叛了自己时,便听到儿子发问。
抬头看了小儿子一眼,班弟有些颓然地摇了摇头:“她的势力遍及整个科尔沁,不久前我们偷偷去见沙俄人的事被她发现了。”
丹增大惊,思及适才端敏公主那充满杀机的目光,整个身体顿时如同浸入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她想干什么?找皇帝告密?”
班弟垂着头思索半晌,最后肯定地摇了摇头:“她虽极得太后宠爱,和皇帝的关系却并不亲密,又没有拿着确定的把柄,不会轻举妄动。”
听到阿父这话,丹增心头顿时一松,自那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慌里爬了出来,脑子一转:“阿父,公主既然知道了那个沙俄人的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班弟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去拿一袋金子,悄悄让人把他送走。”
丹增还有些犹豫:“哪沙俄人提的事……”
“好处再大,也不能干,”思索良久,班弟被利益冲昏的头脑在妻子的一番警告后,如同被冰水洗过一样,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看到小儿子还在犹豫,他伸手拍了小儿子的肩膀,劝他放弃眼前的利益:“咱们科尔泌世代与爱新觉罗氏联姻,有些事只要不做得太过份,大清的皇帝睁一口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要替大清看看漠南,而一切威胁到这一条的,大清的皇帝都不会放过……”
看着一脸不甘的小儿子,班弟不免有些心疼:“阿父知道,你是担心将来的日子,只是公主既已发现了,咱们就得收手,以免惹恼了她,你也知道,但凡事涉罗卜藏衮布,公主下手只会比大清皇帝更狠,阿父年纪大了,不想再看你像你母亲一样被她提刀杀了。”
听到父王提到母亲,丹增低下头,心绪复杂,在蒙古各部落,奴隶是主人的财产,当年父王看中了母亲,很是宠爱了一段时间,后来母亲有了他,父王便渐渐淡了,失去父王庇护的母亲生下他不久便被端敏公主杀了。这些年,因为着祖母说了话,端敏公主一直也没敢害了他的性命,待他渐渐年长,越长越像母亲,父王便越是宠爱他,只是,这宠爱却如此薄弱,端敏公主几句威胁,他几年的努力便全部付诸东流,这叫他又如何心甘。
“……皇帝将来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