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似的走廊上,沈心悦被熙熙拖着手跑。
高跟鞋踩着雾霾蓝厚地毯,鞋跟歪歪扭扭,沈心悦纤薄的身体摇摆着。
“就是这里了,那疯女人在里面!”熙熙猛敲门。
门应声打开,一个满头灰白色长碎发、光着上身、腰间系一张松垮垮浴巾的猛男脑袋几乎顶在门框上问:
“你们找谁?”
沈心悦眼前一黑,倒在熙熙身上。
“我……我我我……我们找维娜。”熙熙的声音抖得似见了鬼,舌头也打着结。
“大提琴家住隔壁。”男人回道。
沈心悦提着一口仙气打量男人,男人的二头肌比欧洲肉牛的赘肉还硬实,两个肩头被肌肉顶起,肩宽惊人。
加上那一头灰白色长发……
背时!
猛男的外形与昨晚那男人百分百匹配!
沈心悦虚弱地问:“你是?”
“钢琴家,墨墨。”男人关上了门。
钢琴家墨墨?
沈心悦摇摇脑袋,想起昨晚在舞池疯狂的时候,弹琴的墨墨也死死盯着她。
他们好像……心有灵犀。
最后抱着倒在了一起……
“奇怪了,我早晨明明就在这个房间跟维娜吵架的,房间门框涂了一道金边,我记得很清楚。”熙熙转着头张望。
手上拖着沈心悦转战隔壁房间。
“算了,不看了,我们中午有表演,回去化妆做准备吧。”沈心悦打了冷颤。
再往前走就是她的房间了。
是非似一堆乱麻,越理越乱。
她怯了。
迅速带着舞团所有人匆匆逃离,回去化妆、彩排、参加订婚宴演出。
恐慌感全部压在心底。
一直到返回帝北那天晚上,她找了方喜,将这次邮轮历险记全部倒出来。
“你是说……那天晚上和你睡一起的男人是钢琴家墨墨?”方喜听完沈心悦推理的整个过程,眼睛睁得溜圆。
“他的嫌疑最大。”
“墨墨留着灰白色长发,体格健壮,跟我清醒时看到的男人相差无几。”沈心悦缩了缩脖子。
至今想起来仍然惊慌。
“裤子带了吗?”方喜趴在咖啡桌上。
“带了。”沈心悦从皮包里层掏出一个密封袋,从桌子底下偷偷塞给方喜。
方喜埋着头偷看。
“心悦,我觉得……这款裤型不像五大三粗的墨墨穿的……”方喜边看边点评。
“那是谁?”沈心悦的恐慌感又加深了一些。
她猜测的第二个可能性是江祈睡了她。
原因是事后第二天,江祈亲口承认那一夜戴着假发套,还说一直找她,而且江祁对她爱慕已久,想要她的执念极深。
“我觉得有点像陆凛川那种儒雅文人穿的。”方喜摸摸布料。
沈心悦刚才说过,男人身上带着清冽雪木香,很熟悉的一种体香。
那种亲密感只有与她相伴三年的陆凛川能提供。
沈心悦和陆凛川结婚前,他们的关系很好,有时候陆凛川洗完澡忙着看邮件什么的,沈心悦会帮他吹一吹头发。
沈心悦对陆凛川身上的香味、以及头发丝的厚密度都很熟。
“陆凛川爱穿粉色的,他的每一盒平角裤都有两条粉色搭配。”
陆凛川自小在逆境中生长,活得很辛苦。
他每天咬牙坚持,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害怕被人看不起,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他,贴身衣物喜欢温暖一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