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川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呼唤,“医生说你恢复意识了,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
“你还在生我的气?”
“……”
“我知道离婚前后伤了你的心,可我把你看得如此重要,功可以抵过吗?”
“这场生死大劫算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
“事实证明,你在我心里,我害怕失去你。”
“我为了你,翻山野岭,全都豁出去了。”
沈心悦眼角流下一行清泪,流在洁白的枕头上,染湿一片。
陆凛川握着她的手。
连续累了几天,眼皮子耷拉,脑袋直线下垂,脑门心挨着柔软的被角,再也撑不住了。
陆凛川坐在椅子上趴着睡。
沈心悦一直输液,天气又冷,膀胱充盈想去卫生间,悠悠转醒。
睁开眼,看到睡熟的陆凛川,他的鸡窝头毛乎乎,碎发凝成绳索,一股一股的。
歪着脑袋睡,下唇干裂,眼睛紧闭着。
陆凛川是她死里逃生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这个人,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这个人,也是伤她很深很深的人。
她在陆凛川身上,同时得到了刀子和蜜糖。
她的思绪徘徊在恩情与疏离之间,好难拿捏尺度。
尿憋得小腹都疼了,沈心悦抽回被陆凛川紧握着的手。陆凛川惊醒,睁大布满血丝的眼,“你……不舒服?”
“我想去卫生间。”
“哦。”陆凛川立即站起来,揭开被子,就要抱沈心悦。
“我自己可以起来,你提上输液架就好。”沈心悦往一边躲,明着抗拒亲密接触。
陆凛川照做。沈心悦解了便,护士进来拔针。
她一身脏,想洗澡,垂着头坐在床边,“陆凛川,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陆凛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真心,只值一句‘谢谢’吗?”
“我们之间,还能做什么?”沈心悦想了想,“你请国际救援队要花钱吧?花了多少?我还给你。”
陆凛川嗖的一下站起来,“你出息了啊!有本事还钱了!下一次恐怕为了挣50万上刀山去。”
病房里暗火熊熊,陆凛川迈开长腿逃离现场。
沈心悦慢慢吞吞摸到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个澡,用掉全身力气。
吹头发的时候站不稳了,背靠墙,吹一阵,歇一阵,发丝上的水珠染湿病号服。
咯吱……
陆凛川又折返回来,提着一篮鲜花,一篮水果,还有叠起来装袋的两个大餐盒。
“吃饭。”
床上空荡荡,陆凛川提着东西扭头,看到沈心悦靠在卫生间外的冷墙上,虚弱无力。
匆匆跑过去把她抱回来,放在床边坐好,抢了吹风机,动手帮她吹头发。
病房门虚开一条缝,女人的脑袋探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林馨玥两眼发绿光。
陆凛川三天没回家了,沈心悦对他有多重要,事实摆在眼前。
嫉妒似魔,缠上林馨玥,恨意在她眼中弥漫,生成一把把杀人于无形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