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祺洋从后视镜看着少年:“你不愿意姓纪吗?”
少年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裘祺洋没听清,再问就只见陈树摇了摇头再不肯说了。裘祺洋只当他是被这三番几次的变故折腾得胆小了,也不追问他,放出点音乐,和裘祺清聊些无关紧要的事,往家里开过去。
没多久再往后看,男孩已经睡着了。裘祺清这才说:“你觉得他真是纪叔的孩子?”
“听说年阿姨是因为护着他才撞到了头部去世的,”裘祺洋声音放的很轻:“我觉得这比所谓亲子鉴定靠谱。”
“那你把他带回来放在哪?”
裘祺洋看着他:“你肯收留他吗?”
裘祺清面无表情:“你想都不要想。”
“那就只能跟着我住大别墅了,”裘祺洋一乐,“他应该还在上学呢,能住校就更方便些。等他醒来我再具体问他吧。”
但一直到裘祺洋把车开回屋前的小院里停下,陈树都没醒来,裘祺洋打开车后门推了推他,被手下的温度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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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祺清冷眼看着少年虚弱地靠着床边将一大碗药一口气喝光,又昏昏沉沉地躺下去睡着,冷漠地说了声:“麻烦。”
裘祺洋好笑道:“都说了他跟我住,你看一眼都嫌烦了?”
裘祺清没搭腔,又看了眼陈树。
这个少年其实挺像年轻时候的年锦,鼻梁高,睫毛也很长,只是皮肤黑了些,而且瘦得有些脱相。粟医生来给他看过后也说他发烧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营养不良,一米七多的个子体重不到五十公斤。
裘祺清跟着裘祺洋走出客房,同他告别。
“天色晚了,在我这睡一觉得了?”
“明早上有课,你这离学校太远。”裘祺清拒绝,想了想又说:“那个小孩,你还是要核实下身份,小心点。”
“我知道,”裘祺洋摆了摆手,“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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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祺清自己的房子在云海大学附近,房子很大,但除了客厅和卧室全被他用作书房。
打开电脑邮箱便看到里面塞满了学生给他发的邮件,临近期末,本科生为了求得平时分来说好话,研究生为了学年汇报不被骂一股脑地把粗制滥造的初稿都发了过来。
裘祺清便把裘祺洋和纪家的事情抛在脑后,看起邮件来。
转眼期末结束,裘祺清阴沉着脸把不知所云的试卷改完,丢给白瑞去统分登成绩,就看到裘祺洋给他发的消息,叫他来家里吃饭。
这也是他兄弟二人的常态,裘祺清平日里住在自己家,吃饭则全在云海大学的食堂解决。寒暑假期间师生回家、食堂关门,裘祺洋怕他饿死,就让他住在自己的别墅里,到下学期开学再回去。
等他载着两箱子书开车到了裘祺洋的院子里停好车,发现他哥居然从家里出来接他了。
裘祺清并不领情:“你出来干什么?”
“帮你提点东西,”裘祺洋笑眯眯地帮他提了一箱书,“顺便提醒你一句,陈树改名了,现在他叫纪年,两个字就是纪叔和年阿姨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