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个人利益和国家战略上的综合考量,安德鲁费尽心思的说服了约瑟芬女伯爵同意自己对小维克多的联姻安排,但怀孕中的母亲依然坚持要陪着大儿子一同前往马德里。无奈之下,心有愧疚的北方独-裁者也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安德鲁便是指示总军医官兼军医学院校长的佩尔西将军,从学院中挑选出两名出色的医生,以及几名有妇产经验的女护士,准备陪同约瑟芬女伯爵和小维克多(未来的直布罗陀公爵)前往马德里居住。
此外,这些医生和护士还要肩负为马德里王室成员接种天花疫苗,并在西班牙推广现代医学的任务。如果穿越者没记错的话,包括那名小公主玛丽亚?特蕾莎在内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与其王后玛丽亚的后代中,半数夭折的原因都是因为天花与肠道传染性疾病。当然,还有部分原因是王室的血友症,一种近期结婚导致的遗传性疾病。
数周之后,从马德里赶回兰斯的马努埃尔特使告诉安德鲁,那位玛丽亚?特蕾莎小公主极有可能不是卡洛斯四世亲生的。因为现任的西班牙国王从5年前开始就没与王后同居了。如果来自宫廷传言不假的话,那位与小维克多订婚的西班牙小公主应该是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和她的情夫兼王国首相曼努埃尔?德?戈多伊(阿尔库迪亚公爵)的私生女。
正是基于上述信息,反而令安德鲁放心不少,他最终同意了约瑟芬女伯爵与儿子维克多的西班牙之旅。那是在世人眼中以佞臣和无赖身份出现的戈多伊首相,却可以在西班牙政坛叱咤风云15年而不倒,而且对方不仅憎恶英国,还对法国充满了无限好感。
与此同时,戈多伊也属于一个非常照顾自己子女的好父亲。尽管后者在历史上绝不是一个好丈夫、好情人与好首相。既然有了这一层的保证,那么安德鲁确信西班牙小公主玛丽亚?特蕾莎身后的丰厚嫁妆就不再是一句空话虚言。
整个圣路易斯安那、弗罗里达半岛(东弗罗里达)以及链接两地的墨西哥湾北岸(西弗罗里达)。三地总面积约为280多万平方公里,比起如今北美13州的面积还大。尤其是“路易斯安那地区”,它在密西西比河和落基山脉之间,北起加拿大,南到墨西哥湾,面积高达26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18世纪美国独立战争时期获得的13个州的总和(法国面积的5到6倍)。当然,土地等自然条件要差一点。
很显然,作为老大帝国的西班牙人已明显感受到北方美国移民的巨大威胁,那些北美异教徒(主要指包括清教徒在内的基督新教派,而西班牙为天主孝女)组成的马匪,时常与野蛮的印第安人部落结盟,继而三五成群的越境路易斯安那,在墨西哥境内大肆掠夺准备运回西班牙本土的金银。然而,墨西哥殖民地的官僚机构却对此束手无策,多次组织的清剿行动反而造成了更大损失。西班牙人的两次越境行动,还招致美国民兵的猛烈反击。
基于这种安全上考虑,戈多伊首相便希望能在西班牙王国最富有的殖民地墨西哥,与强盗世家出身的北美13州之间多出一个政治与军事的缓冲带。如今的安德鲁法国可是一个连强大普鲁士都差点灭掉的欧陆强国,对付美国佬自然不在话下。从战斗力上说,18世纪的欧洲军队可以碾压那些北美民兵。
对此,安德鲁很是乐意接受了这份馈赠,打击没有契约精神且屡屡欠债不还的美国佬,这属于穿越者责无旁贷责任和义务。他指示还尚在马德里的马努埃尔特使提出一个不太过分的要求,让西班牙方面提前开放圣路易斯安那的边境,允许法属新奥尔良一带的法国武装移民可以沿着密西西比河逆流而上,先行向北拓展领地。
6月上旬,作为驻西班牙商务代办的马努埃尔特使回到兰斯述职,他也带来了马德里官方的正式答复。在知道约瑟芬女伯爵将亲自携带小维克多即将赶赴安马德里联姻时,戈多伊首相不仅代表王室同意了向安德鲁法国提前转移圣路易斯安那的大部分管辖权,还动用了从墨西哥运来的国库黄金购买了联合银行发行的面值2千5百万法郎的铁路债券。
在听到西班牙的友好消息后,安德鲁的第一念头就感觉马德里王室真是传说中的狗大户。此刻此刻,别说穷得叮当响的美国佬,就连自己都想让手下军队装扮成马匪,跑去墨西哥矿井里打劫。持续衰败中的西班牙的确国力不济,但穷得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至于马德里王室和大贵族们依然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6月下旬,在发给法属中北美与加勒比殖民地的信函中,北方独-裁者以朋友的口吻,请求拉法耶特侯爵、布耶侯爵与吕尚大法官务必坚守新奥尔良、圣路易斯安那与法属加勒比殖民地,发誓要将它们作为法兰西不可分割的神圣领土。
为统一行动,殖民地的国王派、立宪派与安德鲁派三方势力达成了一揽子政治协定,组成了一个法属中北美与加勒比殖民地管理委员会,组织与协调各方利益,防范外国势力(主要是英美两国)对法国领地的入侵与破坏。此外,这个殖民地委员会将集体抵制雅各宾派分子,并清理不服从管理的印第安人。
为了加强新殖民地的武装实力,防范美国人在明里暗地里的各种袭扰,安德鲁决定任命拉法耶特侯爵为圣路易斯安那总督;布耶侯爵将离开圣多明各,担当北美大陆殖民地军队的总指挥;而身为安德鲁派的吕尚也将担当法属中北美与加勒比殖民地的巡回大法官。
北美大陆的圣路易斯安那殖民地的首府依然是新奥尔良,但未来的发展重点将是沿密西西比河与其支流阿肯色河,在小石城、圣路易斯城、堪萨斯城、奥马哈与得梅因一线,构筑交通线、殖民定居地与防御要塞。
不久之后,安德鲁还类似补偿性质的任命了迪穆里埃将军(杜穆里埃)为法属加勒比总督,接管包括法兰西角、太子港在内的整个圣多明各,以及所有法属加勒比殖民地,含南美的法属圭亚那。至于迪穆里埃是否领情,安德鲁也不在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对方看好这一片热带领地。
从6月下旬开始,安德鲁法国动员加勒比殖民地中愿意移民大陆的10万人,包括白人移民、土生白人、混血儿,以及少量的老弱妇孺,在一到两年内陆续从法兰西角和太子港,转移到法属新奥尔良以及北方的新领地-圣路易斯安那。
在欧洲大陆,安德鲁法国除了继续组织东德意志流民,以及爱尔兰流亡者向法属海外殖民地积极移民外,如今的安德鲁法国境内几乎废除了死刑,将所有犯罪及其家眷(这是获得免坐牢与免死的必要条款),集体打包送往法属新大陆安居至少10年到30年,甚至是终身。
在伦敦商务代办肖弗兰侯爵与英国新殖民地大臣沟通之后,那位福克斯伯爵默许了原法属魁北克(七年战争之后魁北克割让给英国,成为加拿大的一部分)的50多万法国人及其他们的后裔,可以自行选择离开加拿大,前往法属圣路易斯安殖民地进行定居。最终,这些已是英国臣民中间有大约有25万男男女女,重新将法兰西当做他们自己的祖国。
不仅如此,那些在北美13州生活的法国人,以及部分爱尔兰人与德国人也陆续搬迁到圣路易斯安那。对此,华盛顿方面显得异常恼火,那是法国人接管了圣路易斯安那,就相当于彻底堵死了美国人向西、向南的扩张道路。从1793年下半年开始,美国驻法国大使数次赶往兰斯质问,但毫无用处,外交方式依然改变不了安德鲁法国对圣路易斯安那近似疯狂的移民政策。
作为利益交换的一部分,法属圣路易斯安那同意将与兵力守卫薄弱的英属加拿大结盟,共同遏制美国人在北美大陆的势力扩张。为了让加拿大方面放心,安德鲁甚至任命保王党人的军事领袖,布耶侯爵担当圣路易斯安那的法军总指挥。按照独-裁者自己的话来说,他压根就不在乎哪一派能够成功掌握这一片广袤的北美殖民地,自己反对的只是同胞之间由于意识形态而自相残杀的罪恶行径。
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圣路易斯安那(含新奥尔良)的法属殖民地人口就从区区10万不到,一下子猛增6、7倍,达到60万,其中脱离美国转入圣路易斯安那的法国、爱尔兰与德意志等国移民就差不多15万之多。为了将上述移民变成居民与公民,安德鲁法国在宣称对外移民政策时,很是高调抛出了一份关于殖民地土地分配的著名法令,也是另一时空的《宅地法》,或被称为《移民法》。
该法令规定:从1793年7月14日起,凡年满21岁的法国公民或符合入籍规定申请加入法国国籍的外国人,为了居住和耕种,免费或缴纳30法郎的登记费,即可领得不超过10到15公顷的路易斯安那的国有土地作为份地(法国本土最高为1公顷)。耕种5年后,或5年内在宅地上居住满半年并按每公顷1百法郎缴纳费用者,所领取的土地即归其所有。这里的法国自然指的是安德鲁法国。
此后,为鼓励更多的北美移民想要更快的、更多土地的土地要求,安德鲁指示法属中北美与加勒比殖民地管理委员会出台一项特别法案:不仅将获得土地的年龄下调到18岁,而且还大大简化了入籍标准。在路易斯安那的聚集地,移民们只要手捧圣经,跟着移民官站在三色旗下宣誓永远效忠法兰西,那他就是法属殖民地的居民,可以依照《宅地法》合法的拥有圣路易斯安那地区的大片土地。不过,这些新的殖民地居民想要成为拥有选举权的公民,还需要再等上3年。
随着安德鲁法国北美新殖民地移民数量的猛增,兰斯也向海外属地派出大批士兵与军官,他们在新组建的1万人常规步骑炮兵中担当骨干,士兵们通常会使用北方方面军换装过后的制式武器与火炮;此外,被任命为殖民地总指挥官布耶侯爵将军与在有条不紊的着手整顿殖民地的各个民兵组织,将他们重新纳入10万人的国民自卫军预备役序列。依照《宅地法》的规定,获取土地的居民或公民10年内必须以预备役身份参加常规的军事训练。否则,将取消土地所有权。
准确的说,安德鲁法国的在圣路易斯安那的种种举动,严重违反了当初与西班牙达成的协议。原本只是履行部分管辖权,最后却变得了全面接管。就连生活在那里的数万西班牙人(墨西哥人)也稀里糊涂然的变成了法国人。然而,马德里方面仅是在口头上抗议过两句,便在戈多伊首相的暗中干涉下,不了了之。
等到1795年之后,圣路易斯安那地区的防御力量已经大大提升,那些无法无天的美国流民、印第安部落已经很难大规模越境偷袭墨西哥银矿,或是袭扰法属殖民地城镇。但凡马匪与部落军在欧洲的正规军面前,通常都表现的不堪一击。至于美国的正规军正忙于配合新英格兰地区的民兵,准备图谋北方五大湖区。
18世纪的最后几年里,尽管欧洲各国之间打得热火朝天,然而数千公里外的北美大陆反而显得异常平静,仅有少数几次边境上的小规模武装冲突。事实上,法、英、美三国已在北美大陆一起玩起新版的《三国演义》,情愿或是不情愿的共同维持着北美地区的政治事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