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何时见面,似乎只有天才知道了。我走的时候看了看依旧站在一边垂首而立的师父,她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头:“小田,以后的路,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下次相见,你我都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到后来,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我讨厌这种感觉,而师父则表示机关算尽她也无能为力。
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都喜欢钻石,不单单只是因为它特别闪亮,而在于它被打磨得有好几十个不同面向。就像女人在不同环境中面对着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风格。
刚刚苏谣的雷厉风行或者说是不择手段全是为了我师父准备的。等到和我一起坐进了她的豪车。她就好像立刻脱掉了那张可抛弃的皮,疲倦的报出一个地址给司机后,就缩在了车后座上抱着肩膀不发一语。肢体语言写着生人勿进。
这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从刚刚的表现能推出的结论来看,苏谣对于我应该是巧舌如簧才对。她明明该按照兵法书里写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来从看似口风不紧的我嘴里掏出这二十多年来我师父的生活,比如有没有偷偷想拆她们上头的台,又比如有没做着核反应堆计划着统治全世界之类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转眼就表现得无比冷漠,无比脆弱。
她这个在天上地下都算得上是交际花的人物,这种是闹哪样?是在放大招吧,我想。
38这心猿意马的节奏
一脸钢铁意志的司机把车开到了城外的一处不显山露水的高档小区里,典型的金碧辉煌的欧式风格建筑群。车停在石子路上,苏谣从看不出牌子的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到了我手上:"喏,这是我家,这几日你先住这里。"然后继续坐着看我把行李从后备箱中取出。
"你不下车?"我下意识的问苏谣。看了看这青山绿水的小区,我觉得苏谣又忽悠我和师父,本以为我会被收留在一个荷枪实弹的金库里猫着,怎么就变成了天蓝蓝水蓝蓝的浮夸小区里。
苏谣用看小孩儿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有别的地方住。"见我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便又补了一句:"别觉得我把你带到地面上送死。这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从天界下来的人,连站在树枝上的那只麻雀都有id证明,嗯,你可以和她打声招呼,它叫judi。嘿,judi。”她还真向着那麻雀招了招手,结果麻雀还真淡定的回了回头。“这里很安全,好了,再见。"苏谣说完便潇洒扭过头,上了车,我目送着豪车和尾气扬长而去。
站在这陌生的土地上,对于看不到在书报上或者电视上道貌岸然的官员和公知们如何像狗一样在苏谣身边摇尾祈怜,其实还是挺可惜的。
要是冯安安还记得我,一定会说我生平不会相思,只会八卦。
在把钥匙钥匙插入钥匙孔,开门进去的那一刹那,我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怀疑。
如果苏谣不是苏谣,而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或者散发着老年骗子气息如同老肖那般的人物,我还会不会像个热血青年那般的为了师父和健美男心甘情愿的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一个刚刚被迫失恋的大龄女青年,在悲伤几日逃命几日惶惶不得安宁几日之后,看到一个中外闻名的交际花,随随便便的就把身家性命交付于人,在潜意识里是不是有了不可告人的想法,不然为何会在得知她不同自己共同生活的时候,有些微的怅然所失的感觉?
因为把门打开,风便横冲直撞的让丝绸窗帘飞舞,我坐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像一个华而不实的国王,我想这地儿实在是适合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