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知道,引导方式并非训练师主观选择,而是由人和犬的默契决定的。
正在纳闷的时候,铃声又响起来。这次不是电话,而是聊天软件的语音通话。
戈多注视着何已知。
初级赛试跑区就在他们左侧,业余选手们在那里玩闹,为成功者欢呼,为失败者打气,气氛比比赛更为浓烈,这些声音不断传到他们耳中。
有什么东西存在于他和戈多之间,阻碍着他们的连接。
今天超过何已知的前三名选手中,就有一个名字是四个字的,应该是日本选手。
何已知接起来,就听到熟悉的机械声音:“我用电脑给你打,所以你可以听见手机的声音。”
他听到对面有键盘敲击的声音,猜测雁行可能在工作。电脑的距离让他无法听到雁行的呼吸声,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但是他自己的呼吸声却很大,在对方耳朵里引起了关注。
“你在哭?”
“没有,只是刚训练得久了一点。”
雁行哼了一声,听上去有点可惜
“戈多怎么样?”
何已知看向在原地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狗:“它看上去可以再跑两次马拉松。”
“那么,你为什么难过?”
“你好像很希望我难过。”
“这很意外?”
“不……”
何已知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过去的往事:“比起难过,我好像有点害怕,怕自己又犯老毛病……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就在我面前,但是我忽视了它,之后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不会跟任何人说。但是对面是雁行。
“关于戈多?”
“嗯。”何已知的回答显得有些迟疑。
“那我们把它找到吧。”
黑暗中,何已知的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以为雁行会嘲讽他或者奚落他,但是没有。
雁行真的听了他说的话,并且在为他考虑,甚至把他和何已知称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