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睡好,头很痛,尤其是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跟要爆炸一样。
时年索性又在沙发上躺了下去,任由身体陷进松软的沙发,左手搭在额头上,接起电话。
“时总怎么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头时泽峰怔愣了一瞬才开口。
“你这嗓子怎么了?”
“玩儿太疯,哑了。”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谎,但并不觉得是在撒谎。
实在是从小这样的事干太多了,多到时年自己都习以为常。
脸上多了伤,就说是不小心摔了。
衣服上被人画了乌龟,就说是自己上课无聊干的。
身上钱被高年级的拿了,就好几天不用,水杯掉了,就索性在学校好几天不喝水。
被发现了就说花光了,水杯掉了,时泽峰也不会过多责怪,更不会有过多的关心。
钱没了就给,衣服坏了就换,水杯掉了就重新买。
从未对他这些谎言起过疑。
年少不懂事的少年,欺软怕硬的不少,尤其是对那些从小没有妈妈,爸爸也不疼的孩子,总是会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踩上几脚来显示自己的强大。
时年一直默默忍受着这些,直到后来长大些,懂得反抗,知道打架,才没有总是脏兮兮地回家。
他是真不喜欢老头儿带一大一小回来,他从来不需要什么新妈妈,更不需要弟弟。
可看到那小子跟自己以前一样被人欺负,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还是决定帮一把。
不,不是帮金旭,时年觉得自己纯粹就是看不惯那些人而已。
这些成长过程中的好的坏的,时总都无心过问就是了。
“你最近是不是闲下来了?要有时间就回来吃饭,你阿姨特意买了鲍鱼,说等你回来了才做。”
听筒里隐约可以听到林翠芝很小的声音,听不真切,但可以判断是林翠芝没有错。
“金旭那小子呢,回家了吗?”
“阿旭?没有呢,他没在你那儿吗?”
“没。”
“那你今天回不回来啊?”
“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通话的末尾,时泽峰交代他不小了,不要跟小孩子一样贪玩儿,时年敷衍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这公鸭嗓实在是让人嫌弃,多的一句话他都不想说。
直到晚上时年洗漱躺下,金旭也没给他回电话。
时年又发了条消息提醒对方回电话,而后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睡了。
半小时后,翻了个身,冷白纤细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手机解锁,点开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