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刘七这些人在宁王手中,自然有宁王约束他们。
“至于条件。”裴元淡淡道,“条件可不是让他们提的。而是我给他们什么,他们就得接受什么。”
陆訚心头略安。又有些疑心,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点我吧。
陆訚沉默了片刻,目光动了几下,终于叹出一口气来,“那就按裴贤弟说的办吧。”
裴元见说动了陆訚,也松了口气。
这件事的关键就在朝廷大军这边,至于刘六、刘七他们,能有一条活路,还能去宁王的地盘舔伤口,应该知足了。
如果他们不懂事的话,裴元也可以组织那些冒功的武将,挑出小股精兵来,追杀他们到死。
到那时候谁还在意他们是谁。
裴元想起冒功的事情,对陆訚道,“对了,陆公公把麾下武将的名册给我看看。”
陆訚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没多说什么,翻了一会儿取出一个簿册,拿给裴元。
裴元凭着粗略的印象,勾出来几个名字。
随后对陆訚道,“若是有办法的话,把这几个人卷进来。这几人前途不可限量,咱们往上送他们一程,也好捏个把柄。”
陆訚看了裴元一眼,又瞧了瞧那几个名字说道,“行。”
裴元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些多了,连忙把话往回找,一脸严肃的说道,“当今天子尚武,结识些人脉没有坏处,我也是为你好。”
陆訚笑了笑,“行吧。”
陆訚又问道,“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我看你风尘仆仆,满是倦容,若无大事,就先去好好休息一下。”
裴元明确的对陆訚说道,“我需要你的兵马停留在这里,一直到四月初一。”
陆訚皱起了眉头,“要这么久?”
裴元问道,“有麻烦吗?”
陆訚答道,“二十万大军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动,会引来不少关注的。兵部一直留心着前线的动向,我也要有个明确的借口,说服众将。”
裴元想了一下,说道,“这些日子霸州军也不会动,他们应该也会停留在原地直到四月初一。你可以告诉众人,你得到密报,霸州军正在准备决战,让手下严阵以待便是了。”
“正好,我这次出现在这里,也得有个说辞,免得留下什么手尾。就说……,是从南京锦衣卫得到的情报就行。”
陆訚听到霸州军也会留在原地等到四月初一,心中不由呵呵。
若没有某个幕后黑手的指示,那些贼军敢这么老实的一动不动,等待二十天?只是他也一时也想不明白,裴元让两边都停下的意图。
裴元又将一些琐碎的事情交代完,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就看宁王的反应了。
可惜,无论宁王怎么决定,纵横北地的霸州军,都将由裴元彻底终结。
陆訚让征发来的民夫,为裴元和他带来的属下清理出来一块营地,为他们收拾军帐。
裴元又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困倦难耐,便带人回帐休息。
裴元这一觉睡下,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睁眼睡醒。
只是身上依旧疲乏的很。
裴元估摸着,应该是和衣裹着毯子睡的缘故。
睡了这一夜,虽是不困了,身体仍旧懒洋洋的没力气。
裴元腹中空空,便草草整理了下衣服,出了营帐。
或许是听说裴元醒了,陆訚很快就找了过来,拉着裴元又去吃酒饮宴。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倒是比昨天热情了不少。
这次裴元还看到了江彬,又在陆訚的引荐下,认识了另外几个,都是裴元给陆訚那名单上的人物。
江彬此人生的十分雄壮。
他在淮上作战的时候,曾经被射中了三箭,其中一箭正中门面,箭簇从耳朵中露出。
江彬拔出再战,勇不可当。
裴元多看了此人两眼,却也没有深结交的打算。
这人是未来数年里最风口浪尖的人物,裴元并不想和他有太多掺和,有事情让陆訚来做,比他要方便多了。
席间的时候,裴元也对陆訚说了告辞的想法。
陆訚听了大吃一惊,连忙低声问道,“正要做大事,你怎么能走得开?”
裴元如实答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秘密前来的,不好耽搁太久。再说,过几天小弟还要在京中纳妾,正有些归心似箭。”
陆訚听了有些遗憾,“原来如此。可惜,为兄领军在外,不能参加贤弟的喜宴了。”
说着想起一事,询问道,“我怎么听人说,你一直惦记着你们家韩千户呢?”
裴元听了大吃一惊,“事情都传到你这里来了?”
这些太监们,平时都在八卦什么?
想到韩千户,裴元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我靠,老子的那封信也该到韩千户手里了吧……
她不会来捶死我吧。
刚刚还信手熄灭一场燃烧了一年多战火的裴千户,瞬间有些怂了。
陆訚想起了当初让人去南京锦衣卫取裴元档案时,数百人都被杀光的事情,再次起了爱才之心,真心劝道,“韩千户不是好招惹的,要不你也入宫算了,只要我做了司礼监掌印,一定让你秉笔。”
裴元对此表示不必。
等到酒席宴罢,裴元也没停留,带着人辞别了陆訚,就近找了个县城入城休息。
裴元找了家好馆舍,舒舒服服的冲洗了一把,然后在床上美美睡了一觉,这才总算恢复了元气。
第二日一早,裴元就径直回京了。
霸州军那边的情况很是复杂,几个贼帅一旦准备跑路,势必会做出一定程度的切割。
能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最多也就是三五千人。
剩下人的到底会做什么反应,都是未知之数。
裴元就算相信自己对刘六、刘七他们的影响力,也不敢在这时候赌。
他们那边能有什么结果,都各安天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