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是朝廷便宜你们啊?朝廷在骗你们呢!”
有人不解:“徐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把话说清楚,怎么就是朝廷骗我们了。”
朝廷这么好给咱们工钱,你还觉得不满?”
那徐老二好整以暇地说道,“你们傻不傻?都说了,那些钱是京城有钱人捐出来,本来就要给咱们的,本来就是要给咱们救灾的。
凭啥要咱们去干活才给咱们?
他们应该每天发十分钱给咱们,不用我们干活。
我们是灾民,哪有让灾民干活的道理啊。”
这话说的。可真的是冠冕堂皇。
一说出来当即有人指指点点。
夏元吉就在上面看着,边上的溧水县县令都脸上无光。
谁能想到自己治下的百姓,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明明就是给的好政策,明明可以让你们自食其力,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要人家嚼碎了,喂到你嘴里才算是好政策?
只要你动动手就不行。
这种人真是不知好歹。
就连溧水县县令都赶紧给夏元吉赔礼,“夏大人让您见笑了,下官治下出了这等刁民实在是抱歉。”
夏元吉年纪轻轻,但是在京城见惯了高官,所以很是谦虚,他摆摆手,“不不不,贺大人你严重了,林子大了啥鸟都有,这种人司空见惯。
总有些人欲求不满,您也不用如此的担忧,您看着吧,下边那些要脸的老爷们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夏元吉说完果然下面就有很多的大老爷们,直接怒斥他。
“徐老二你果然是个连媳妇都娶不上的,谁愿意跟你这种人,好吃懒做也就罢了,如今朝廷给了这么好事情,让我等到京城周边去干活给工钱。
难道不比白白被人家施舍,当要饭的好吗?
你就愿意天天躺在那里晒太阳,然后别人把钱丢你身上,你就乐意了。
人要脸,树要皮,咱们遭了灾朝廷没有不管,咱们县令大人也召集周边富商给咱们捐了几天的粮,没让咱们饿死。
人家应天府把准备给卫所军官的被服拿出来给咱们盖,没让咱们冻死,朝廷已经仁至义尽。
现在更是让咱们去干点活就给工钱,这么好的事,你还要挑三拣四。
难道非要朝廷白给你吃白给你喝白给你发媳妇吗?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说得对,我宁愿去干活,凭自己的手艺混饭吃,也绝不等着别人来施舍。
咱们这些人穷,但有志气,咱们没有别人家过得好,但是也不能比别人在志气上落后,你不要脸,我们要脸。
我们不要被别人像施舍乞丐一样施舍,我们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凭本事挣钱,这样的钱得干净,得踏实。”
说得有不少的人举起双手来,“夏大人,您说得对,我们愿意去。
听说还有周边棚户让我们等落脚是不?”
夏元吉听完了下边这帮人,对于徐老二的批评,心里边舒坦多了。
这才是我为百姓着想,百姓报之于琼浆。
夏元吉宏声解答:“诸位放心,朝廷已经将京城周边本来用于给买卖人临时放货物的塌房,全部空置出来了。
大家有住的地方,去多少人,朝廷都会解决心。
甚至你们还可以带上家眷一同前去。
你们每天的工钱我不相信,一天能吃完,剩下的工钱,可以到京城听一听那戏曲,去看一看秦淮河上的美景;
可以去夫子庙感受感受读书人的风骨。”
夏元吉说完之后,百姓们当即欢腾雀跃起来。
……
与此同时,京城各大酒肆茶馆都在议论。
议论什么呢?
议论此次朝廷实施的多条法令。
所谓管中窥豹、见微知著。
朝廷既然已经打破了官员与买卖人之间的藩篱,再也不持买卖人离开了土地,不事耕作,就是游手好闲之辈的偏见。
这一次的联合,虽然可能只是为了灾情而妥协。
但是在夏元吉沈立谦他们在宣扬的时候,说的可是清清楚楚。
这一次的破例,说不定将会成为下一次的定例。
那也就是说,朝廷这边已经释放出了良好的信号。
之前之大家伙对朝廷不信任,之所以觉得自己性命不得保障。
原因就是郭桓案,导致全天下中产之家,死伤大半,所有人都害怕成为中产之家。
所有人在有了钱财之后,都希望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都希望能够藏起来。
可是现在却不同。
朝廷释放出了这么一个良好信号之后。
他们马上敏锐地察觉出来,这一次乃是巨大的商机。
四五万人涌入到京城周边,带来了多少商机?
二十七万贯的钱财砸下去,会创造出多少商机,他们能够算得出来。
这一次朝廷已经发下话去。
灾民过来做工匠,工钱会每天发放,连修路、修桥、修太庙、修社稷坛等等所使用到的那些建筑材料,全部都从民间商人那里进行采购。
再也不用岁办,让产地的百姓去均摊。
如此一来,这个商机,就会变得无限的大。
天下有多少人做沙石买卖的?
有多少人是做木材买卖的?
有多少人是做漆料买卖的?
又有多少人是做运输业的?
这次的行动,就相当于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周边所有的细小的铁屑,能够把它们都汇聚起来,带动无数产业。
他们现在在议论的就几件事。
有个商人就说了,“咱们现在知道朝廷释放出了良好的信息,让咱们这些人都能够参与进来。
可如果当地官府卡咱们,有些东西咱们是运不进来的;
漕运衙门卡咱们,咱们怎么保障利润?”
有人回答了:“这方面倒不用着急,听说马上要实行另一条法令,我也是听吏部一位司官说的。
他说已经在针对我们这些买卖人制定一些,放开限制的法令。
估计会加入到大诰当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