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志快速眨了眨眼,想听森一的进一步解释。
“你不觉得,我们锁定你的速度,太慢了吗?你不觉得,我们问你的问题,有些奇怪吗?”
平志一脸困惑。
“本来我们直接问你是否在坝塘上游就好了,为什么却一直在求证关于你是否在坝塘附近的事情?”
平志更困惑了。
“现场,你有去看过,第一时间。”
平志点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现场有些奇怪?”
平志摇摇头。
“你觉得尸体是这么进入坝塘的?”
“水冲过去的……咳咳咳!”平志开始剧烈咳嗽。
“冲不过去。”森一盯着平志的眼睛,用力摇头。
“那……咳咳咳!”平志微微颔首,咳嗽更加剧烈了。
“平志,”森一的眼神没有离开,语气坚定:“尸体是不会翻进坝塘的。一具尸体,是不会翻入坝塘的。平志!”
平志与森一对视,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面色却愈加凝重,凝重到痛苦,凝重到绝望。
“因为尸体在坝塘那里,我们就以为案发现场也在那里,因为尸体不会自己翻过坝塘。所以你那段时间一直在西门这件事,本来能够佐证你的在场嫌疑,却被当作了不在场证明。可如果有人刻意改变了尸体位置,让案发地点从上游变成坝塘内,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咳咳咳!”平志喉咙里拉风箱的声音越来越重,就快要喘不上气了。
“尸检报告里面说,方姨死前曾经做过剧烈运动,用尽全身力气,”森一继续道:“不是我们没有办法早点锁定你,是有人不让我们那么早锁定你,甚至想让你凭白脱罪。只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个人不是你自己,而是……”
“好了!够了!”平志猛地直挺挺站了起来。
“窦平志,你杀了方姨,你认罪吗?”森一也奋力起身,声音洪亮。
平志身体猛然反弓,应声倒地。
“平志!”森一一把扯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房间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开始燃烧。
地上的平志,眼睛直愣愣盯着天花板,双手紧卡嗓子,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哑鸣,身体正一挺一挺地强烈抽搐。
森一一把推开窗,朝楼下大喊:“快!叫救护车!”
窦平志,原闪金厂区子弟,在一个草长莺飞的午后,死于和母亲生前同住的房子里,死因是毒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