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眼睛低垂着,指头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嘴角稍稍挑起来,云一鹤开了口,“我本来想说的是,以我的影响力,让你拿特等奖都可以,只不过……我看了主办方发给我的你的作品。认出来模特是谁的时候,就注定特等没你的事儿了。我不恨柳玫珊,我很喜欢她,我只是介意她存在过,就算现在你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这番话一说出口,就成了一枚重磅炸弹,韩峻熹哑口无言瞪着眼睛看了云一鹤好半天,然后突然站起来,抬手冲着他指了指,狠狠点了点头。
“非得这样儿是吧……这样儿你就舒坦了哈……”
听着那样的质问,如果云一鹤能发自内心睁开眼睛,要么把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要么将之压抑到更深处,结果都不会太糟糕。
但他选择了最糟糕的逞强。
仍旧是淡淡然的表情,他笑了笑,抬头看着韩峻熹。
“一点点吧,说起来,我觉得我这次的做法很高明呢,安排你得了奖,维护了另外两个人的面子,又不至于让我自己内心太不平衡,这可是一举三得,我对我的智商可满意了。”
韩峻熹又是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最后,他是从牙缝里挤出当天最后的言辞的。
他说,我是想得奖,做梦都想!可我不想要你“安排”的。你维护有后台的人的面子,然后让我成了后台更硬的那个,我的面子就比他们俩的更不值钱了。你内心世界想要平衡,那就平衡去吧,我自己找一旮旯儿安安静静当我的傻逼,这您总不用管,不用操心了吧!
丢下这几句话,他转过身,迈开步,扬长而去。
那天,他们彼此,都做了最愚蠢的人。
一个,愚蠢到出了下下策,却以为抽了上上签。
一个,愚蠢到因愤怒瞎了心,又被假象眯了眼。
云一鹤在办公室里沉默着自我贬低时,韩峻熹在喧闹杂乱烟雾缭绕的低档酒吧里,喝到明明醉了,仍旧心烦意乱。
而那个最说不清该不该出现的角色,就在这最说不清算不算恰当的时刻出现了。
单手撑着太阳穴,另一手百无聊赖刷着手机新闻时,一个满身烟味裹挟着浓香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
也许明显整过容,也许化妆有点艳俗,也许穿着略嫌暴露,然而漂亮,太漂亮。
微醺的眼神,指间的烟,鲜红的嘴唇,深深的“事业线”。女人盯着韩峻熹看,一直看,然后抽了一口烟,笑了起来。
“你是摄影师,对吧?”很好听的声音,越过嘈杂的音乐和人声,钻进韩峻熹耳朵里,“我认识你,我还看过你拍的照片,实不相瞒,我是你的铁杆粉丝~”
听到那有点突然的话,韩峻熹皱了皱眉。想要保持低调说句你认错人了,却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