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右侧是照片,照片里是张很是精神但是略显稚嫩的脸,左边是姓名,姓名下头是性别民族出生年月家庭住址和证件号码。
韩峻熹的视线整个浏览了一遍之后,再度停留在那个名字上,这次,他做了个“wow”的表情。
“云梦泽?你叫云梦泽?等会儿……是古代那个云梦泽吗?‘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那个?!”
一连串的疑问,让云一鹤面子上更挂不住了,点了个头,他红着脸从对方手里轻轻抽回身份证,放到原处,塞进口袋里。
“我家祖上是湖北的,这名字是我太爷爷非要给我取的,说大气又不忘本,家里没人拗得过他……”
“是真心够大气的——”夸张地表示赞同,韩峻熹忍住笑,“也就是你,这要是别人,都驾驭不了这么大的名儿。”
“我也驾驭不了啊,关键是,如果不知道云梦泽是什么的也就罢了,遇上熟悉的,我还要解释一遍为什么有这么个名字。”越说越窘迫,却不知自己该不该后悔一时冲动让对方知道这些,云一鹤打算草草收尾,“总之,后来就改了。”
“你是觉得太有特色反而不好吗?”
“大概吧。”
“等于说你就是对外叫云一鹤,在家呢?”
“……”又一次被戳到弱点,上一波脸红还没退下去的男人新一波脸红再度袭来,可有种玄妙并强大无比的力量,推着他说实话,“在家,长辈都叫我小泽……算是……昵称吧……”
话音刚落,那家伙就乐了,没有嘲笑的意思,那笑显得格外阳刚,还有种缺心眼儿的爽朗。突然凑上来,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说着什么“小泽不就是小水坑嘛,你云老板是大江大浪,这个名儿可爱是挺可爱,但配不上你的范儿啊~!”,韩峻熹抬手揉了揉人家明显就是费了挺大力气打理好的漂亮发型,也不管脸颊碰到他硬邦邦胳膊上的灼热皮肤时,云一鹤有多慌张,就硬是搂着他,一把拉开门,迈步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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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小泽被韩大峻搂着抱着带进大厅里的时候,心跳有多快,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当时甚至想,自己要不要干脆鼓足勇气出个柜算了,这么耗着忍着,真心不是个办法,一方面,耗到哪天是个头呢?另一方面,他也真是怕自己哪天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出口,至少那天,他什么也没说出口。
自己并不是倾诉型的人,介意的东西太多,放不开的点也太多。他并不是以自己的同志身份为耻,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根本察觉不出他身份的人突然坦白什么。韩峻熹是挺喜欢他的,但仅限于朋友间的喜欢,大约就和他那个哈弗车友会上认识的那群人是一样的喜欢。那群大约也跟他类型相近,开着傻壮傻壮的车,养着傻壮傻壮的狗,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爱热闹的直男直女们。
虽然并不愿意被和那些人被放在同一个“喜欢”的层面上,却还是会被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喜欢弄得心神荡漾,云一鹤怀揣着自己复杂曲折的小心肝,又多煎熬了三天。
韩峻熹跟他说要不要周末一起去郊外玩儿的那天过后,第四天,从公司出来,回韩家老宅吃了晚饭,跟大臀亲热了许久,又陪四位老人看电视聊天到挺晚,仍旧觉得没什么想睡的意思,说自己出去逛逛,他抓了车钥匙,就直奔了三里屯。
他想的挺好,喝两杯,聊聊天,跟那个记得应该是每周这时候上台的乐队逗个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