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维持着等待拥抱的姿势,笑盈盈的:“老师,你想说什么?”
……好吧,谢燃说不出口。
总之,他对于有人能把强势的疯子和撒娇的学生做到如此无缝切换,偏偏自己也不觉得脸红,感到分外震惊。
于是,在陛下期待的明媚笑容下,谢燃神色僵硬地站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弯腰,轻轻将手搭在了陛下的腰背位置。
那是一个搂抱相拥的姿势。
赵浔轻轻发出了一声谓叹,他将下颌搁在谢燃的颈窝,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发丝弄的谢燃很痒,这位疯得说一不二的陛下,此刻竟像只柔软的小动物。
谢燃抱住赵浔的瞬间,只觉得他身上热的很,仿佛抱住了一团火,他先是下意识地一惊,然后才想到,或许不是因为赵浔身上烫,而是他自己太冰冷僵硬了。
无论使了什么样的法术,死了就是死了,即便如今看着能说能动,一切如常,生死间的屏障不容打破。
谢燃手指微微一颤,轻轻松开赵浔。
下一个瞬间,却被那团火更紧地搂住,赵浔的手掌紧紧箍着谢燃的肩骨,仿佛要将他融入骨髓,合二为一。
“谢燃……”赵浔叹息着。
他们之间多是针锋相对,烈火交融,少有平静温情。于是,连谢燃都有片刻恍惚,安静地靠在赵浔肩头。
他忽然想到,有一些话,生前死后,自己始终没有对赵浔说出口。
赵浔只看到了他委身时的屈辱,自裁时的决然,还魂后的逃避。
却不知道,他曾经的确也那样……动过心。
“赵浔。”
时隔经年,跨越生死,谢燃喊出了他的陛下、他的学生、他的爱人的名字。
“我其实……”
——我其实没有那么不甘愿。我其实,也想你了。
我死时,自觉无愧尘世,唯独放不下你。
能还魂见你,我亦甚喜、甚慰。
但谢燃并没说出口。
因为也正是这个相拥姿势,让他看到了肝胆俱裂的一幕。
背对着赵浔,有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袖中箭对准赵浔的后心,倏然射出!
箭头闪过封喉的冷光,而那人脸上笑意阴冷癫狂。
谢燃和赵浔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们以为地宫中只有他们二人,其实不是的。
——还有被谢燃附身前来的,李小灯。
*
人如果生来便在一点光都没有的地方生长,便像一株阴暗处的植物一样,有一点细微阳光投进来,便要拼命将自己全部的枝桠都挤过去,逐渐长成一种偏执的形状。
——偏执。若论起来,赵浔是,李小灯也是。
赵浔的光是谢燃,谢燃信君子死社稷,赵浔便也信。
而李小灯的光又是什么呢?
当他在污泥中打滚,被人侮辱轻贱,又得知了自己才是凤子皇孙,他不会看到御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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