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扣住谢燃的后脑,狠狠咬/上。
谢燃立刻尝到了血腥味。
他开始以为这是自己的血,却渐渐意识到并不是,这温软的带着馥郁铁锈气息的液体被对方强势地渡入他的口中,堵住了他杂乱的思绪和几乎要沸腾出胸腔的心脏。
头晕目眩。
炽热沉沦。
谢燃终于攒足清醒和力气,推开赵浔时,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无话可说。
他该说什么呢?斥责赵浔罔顾人伦?但他自己曾刚刚弑君弑父,庆利帝的尸体还横陈在内室寝殿,他自己这样大逆不道,有什么资格说赵浔?呵斥对方忘恩负义?但他明明欠赵浔的,他亲手害死了赵浔的母亲。
至于——自作多情?
谢燃在心里嘲笑自己,谢燃啊谢燃,你真是太虚伪恶心了。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赵浔是真的自作多情吗?或者不如说,他这么做,你其实很开心吧?不用受道德的煎熬,就这么获得了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梦寐以求,却永远不敢宣之于口的……亲昵温存。
赵浔站在他半步远,轻轻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像尊邪气的神魔像。
谢燃终于开口了。
他说:“赵浔,我本就要死了。”
他当然不会说命盘之事,只是说了庆利帝喂的毒。
却没想到,赵浔听完,竟然只是轻轻动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有点讽刺的笑意。
谢燃一愣,还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赵浔就将手递到他面前。
赵浔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药丸。
“燃烛的解药,”赵浔神情讥讽:“我还以为你心存死志,甚至都懒得为自己找解药,还在烦心怎么骗你吃下去呢。”
“你是怎么——”
“老师,你刚才说的,你的事不要我过问,那么我的手段,你也同样不要问,”赵浔打断他,将药递的更近,指尖几乎抵在了谢燃喉结上:“吃药。”最后两字已十分强势,谢燃毫不怀疑,若自己不吃,郁王殿下毫不介意用刚才的方式用嘴唇亲自“逼”他吃。
谢燃吃了那解药,斟酌道:“……多谢。但我不只是中毒的问题……”
然而,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赵浔竟然体贴地接上了他这句不知从何说起的话。
“知道……是命盘,或者身体根基溃坏生疾?没事……我都有办法,”赵浔轻轻笑了起来:“来,老师,我这里还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