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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回借坡下驴Y擒故纵促膝长谈目交心通(1 / 1)

前往新宅的路上,陆恒打了好几次退堂鼓。

他和江宝嫦闹得太僵,话说得太绝,想缓和关系都找不到借口。

新宅的石狮子果然威武不凡,大门上的铜钉也亮闪闪的,头顶的匾额还空着,不知道将来挂的是“陆府”还是“江府”。

哑婆婆正在门边打转儿,一见到陆恒,就急急忙忙迎上来,打着手势b他去给江宝嫦道歉。

陆恒板着面孔,嘴y道:“我又没错,要道歉,也是她跟我道歉。”

就算他有理亏之处,细究起来,也是江宝嫦不对的地方更多。

哑婆婆手势打得飞快,令人眼花缭乱,嘴里“啊啊”直叫,见陆恒不为所动,索x推着他往后院走。

金戈对祖母的手势更熟悉些,生怕陆恒看不懂,紧跟在后面讲解:“祖母说夫人前两日刚小产,身子还没恢复,于情于理,爷都该t贴着些。这么从早到晚地不着家,爷无所谓,她臊得脸都没地方搁了……”

陆恒察觉到两旁下人们的异样眼光,俊脸微热,扶住哑婆婆的手臂,轻咳一声,道:“婆婆,别推了,我自己走。”

陆恒来到后院,看到紫苏正坐在香樟树下,背对着他洗衣裳。

正房里静悄悄的,门边规规矩矩地站着两个小丫鬟,廊下挂着一只绿se牡丹鹦鹉,脑袋一点一点,正在打盹儿。

陆恒命哑婆婆和金戈在院子门口等着,背着手走到佩兰身边,看到木盆里的衣裳带着血渍,似乎是江宝嫦的贴身之物。

佩兰扭头看见他,连忙擦g手上的水迹,起身行礼:“姑爷好。”

陆恒一看到盆中的血水,就想起那日江宝嫦浑身是血的样子,心口软了几分,别别扭扭地问:“你们家小姐身子好些了吗?”

佩兰摇了摇头,道:“昨天来了好几拨客人,新宅子又有许多事等着小姐拿主意,她整整忙了一天,到夜里肚子又疼起来,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到这会儿还没起呢。”

陆恒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匣,道:“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几根红参,你给她送过去。”

佩兰双手接过,道:“是。”

佩兰走进正房,看到江宝嫦披散着长发坐在梳妆台前,郑嬷嬷一边给她梳头,一边不停地数落她。

“老奴知道自己误会了小姐,也知道小姐把老奴送到庄子上,是为了老奴好。”粗糙的手指轻柔地抚0着柔顺的发丝,郑嬷嬷望着镜中倔强的少nv,既生气又心疼。

“您做出这样大胆的事,老奴并不意外,可您怎么也不跟姑爷商量商量?他被您吓了一跳,又挨了五十大板,您不说几句软话也就罢了,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他是外头的爷们儿,怎么下得了台?”

江宝嫦安静地听着郑嬷嬷的唠叨,从镜子里看到佩兰的身影,如蒙大赦,问道:“佩兰,什么事?”

佩兰如实答道:“小姐,姑爷回来了,嘱咐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陆恒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枝繁叶茂的香樟。

很奇怪,这里明明和昌平侯府是相似的布局,院子也未见得大多少,他置身其中,却没有那种透不过气的憋闷之感,而是觉得天朗气清,心旷神怡。

不多时,佩兰掀开帘子走出来。

陆恒看到她手里依然捧着那个木匣,脸se一变。

院子好像骤然收缩了几十倍,变成一个连转身都困难的棺材,挤压得他透不过气。

“怎么,她瞧不上吗?”陆恒本就受伤的自尊心遭到凌迟,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劈手夺过匣子,“不要就算了。”

他转身就走,内心愤愤地想——

他是猪油蒙了心,才回来看什么石狮子,才花了半个月的俸禄买这么贵的红参,才在哑婆婆的哄劝下跑到这里丢人现眼!

这日子不过也罢,他再服软就是狗!

“姑爷!姑爷!”佩兰紧追不舍,跑到院门口拦住陆恒,“我们家小姐说了,红参是活血之物,她这几日身子不方便,不宜大补,不知道爷方不方便买些温补之物?”

陆恒愣了愣,真有柳暗花明,绝处逢生之感。

他既气恨江宝嫦玩弄人心的本事堪称炉火纯青,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吃这一套。

陆恒沉默片刻,迎着哑婆婆和金戈殷切的目光,竭力保持平静,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陆恒去而复返,手里提着几样温补的药材,也不让丫鬟通报,便径直走进正房。

江宝嫦已经用过早膳,正窝在窗边的圈椅中看书,膝上搭着薄毯。

猫儿“附香”被孟筠养得油光水滑,回到旧主人的身边,仰面躺在毯子上,长长的尾巴垂下来,懒洋洋地左右摆动。

圆滚滚的白虹把猫尾巴当成新玩具,在地上跳来跳去,玩得不亦乐乎。

陆恒把药材放下,抬脚赶走白虹,半蹲在江宝嫦身边,问:“还难受吗?”

江宝嫦将书放到一边,手肘撑在圈椅扶手上,托着依然没什么血se的香腮,歪头看向他,轻声答:“难受。”

也不知道是身子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抑或兼而有之。

陆恒暗叹一口气,平心静气地向江宝嫦道歉:“我那日口无遮拦,说了许多伤人的话,是我不好,你多担待。”

江宝嫦顺着陆恒递的台阶往下走,摇头道:“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我请人到你老家打听情况,不是为了调查你,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孤身一人来到汴京投亲,又为什么谎称自己身家丰厚,想知道越州那边有没有人难为你,欺负你。”

陆恒仰头望着江宝嫦的眼睛,脸上依然胡子拉碴,却多了几分活气:“当然,我知道你对江家那些子侄动手,只是为了自保,也知道你绝不可能做出弑父的事。”

江宝嫦抿了抿唇,明明不愿多说,想起郑嬷嬷苦口婆心的劝告,还是破例跟陆恒解释了几句:“你不清楚我从小到大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倘若我不先下手为强,早就被他们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我确实没有弑父,但我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断子绝孙的药,在他因为那种见不得人的病暴毙之后,又用了很多香料和冰块保存尸t,生生拖了四个月才办丧事。”

江宝嫦坦承这些往事的时候,真有种赤身露t的羞耻感,打定主意若是陆恒露出一点儿嫌恶的表情,便立刻将他赶出去。

可陆恒听得十分认真,还点头赞同道:“你做得没错,倘若泰山大人带着那样的恶名亡故,不止他在九泉之下难以安生,你也要受尽耻笑,哪里还找得到什么好亲事?”

江宝嫦听出陆恒话中的安慰之意,一直压在心头的负罪感减轻许多,轻轻“嗯”了一声。

他主动解开了一个误会,她投桃报李,开口道:“你怪我什么都不跟你说,可事实上……我给过你两次坦白的机会,一次是去年中元节谈论焰口鬼王的时候,一次是我过生辰那晚,可你始终有所保留,我也就不敢轻易交付信任。”

陆恒难掩错愕,愣了半晌,道:“是我太过愚钝,没有听出你的言外之意。”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害怕你察觉出不对,不肯嫁给我,总想着先骗到手再说。”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陆恒大着胆子握住江宝嫦搭在毯子上的那只手,认真地道:“宝嫦,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坏人。”

江宝嫦点头道:“我知道。”

她没有拒绝陆恒的碰触,不大自在地道:“在嘉福寺见了,还需要协助员外郎处理各项杂务,既琐碎,又耗费时间。

可兵部众人对陆恒客客气气,毕恭毕敬,从不为难他,若是他手里的文书积压得过多,还会主动帮忙分担,上上下下一团和气。

不止如此,陆恒在g0ng中走动时,有越来越多的官员跟他打招呼,无论他说不说得出对方的名字,他们都要笑容满面地叫一声“小陆大人”。

相对应的,江宝嫦也忙了起来。

门前挂上“陆府”的匾额,从门可罗雀到车水马龙,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等崔妙颜从婕妤晋升为婉嫔,邀请江宝嫦上门做客的帖子更是如雪片般飞来,说是“炙手可热”也不为过。

交际应酬是江宝嫦的看家本事,她游刃有余地在贵妇人之间游走,为陆恒筛选出可结交的对象,与此同时,不忘给自己的几个铺子招揽生意,忙得风生水起。

深夜,江宝嫦坐在灯下翻看账本。

她见南星和月见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个薄利多销的绒线铺子已经收回了本钱,今年年底还能给端yan公主五百两银子的分红,绸缎庄和胭脂铺子也宾至如云,蒸蒸日上,满意地把两个丫鬟叫到屋里。

江宝嫦开门见山道:“我打算升你们做大掌柜,月见继续打理这三个铺子,南星再选两处合适的铺面,一处开书肆,一处开粮店,你们愿不愿意?”

“掌柜?”南星跟月见对视一眼,面露惶恐,“小姐,我们是nv儿身,怎么能当掌柜?”

“谁说nv子不能当掌柜?”江宝嫦嘴角含笑,抬眼看到陆恒推门而入,拉他助阵,“子隐,你觉得呢?”

“律法没有禁止的事,自然做得。”陆恒绕到屏风后头,拉开衣柜,翻找家常衣裳。

他和江宝嫦日日都在一处,为图方便,衣裳也挂在一起。

不同的地方在于,江宝嫦的衣裙花se繁多,做工jg美,单夏装就有几十套,他的衣裳却以沉稳舒适为主,常穿的只有五六套,安静地贴在衣柜的角落里。

江宝嫦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衣料摩擦声,给南星和月见又加了一重好处:“大掌柜的月银b掌柜多三成,还可以参加年底的分红。南星这边的新铺子前两年不论盈亏,我都会给你额外的补贴。”

陆恒换好衣裳出来,道:“你们不用担心有人闹事,我明天跟皇城司的兄弟们打声招呼,让他们多看顾着些。”

南星和月见明显心动起来,低声商量了几句,鼓起勇气,齐声答道:“多谢小姐和姑爷信任,奴婢们愿尽力一试。”

陆恒打发了她们,把门关上,拿走江宝嫦手里的账册,问:“为什么忽然想起开书肆和粮店?”

江宝嫦也觉得眼睛酸痛,便伸了个懒腰,往身后垫了个软枕,斜靠在陆恒常睡的矮榻上,道:“行策弟弟进了翰林院,跟他打听打听读书人的喜好,再请他向同僚们推荐咱们家的书肆,他应当不会推辞。除此之外,我还打算从那些家道中落的文人手中收一些珍本孤本,往后无论是送礼,还是自己收藏,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陆恒不大喜欢江宝嫦提起崔行策,却找不到由头阻止,只能岔开话题:“那粮店呢?”

他也跟着歪在矮榻上,抬手绕到她身后,想抱又不敢造次,手指微微蜷缩。

“粮店是因为……”江宝嫦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辽东那边先是天寒地冻,今年又赶上大旱,颗粒无收,连带着咱们这边人心惶惶,粮价一日b一日高。我准备派人到老家多收几船稻米,运到这边来卖,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留着应急。”

陆恒跟着叹气:“我今日拜会方老先生的时候,也聊起这件事——他说他这几个月四处奔走,拉着丞相和户部的几个大臣商量了不下十来回,他们总说国库空虚,拿不出赈灾银,互相推诿,吵闹不休,更麻烦的是陛下并不把灾情当回事,只说等今年的赋税收上来,自然迎刃而解。”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脑海里盘旋着同一个问题——

北边的灾民等得起吗?

陆恒觉得自己人微言轻,只需顾好小家,没必要为国家大事烦心,便不肯继续聊这个沉重的话题。

他轻轻抚0着江宝嫦的发髻,提议道:“宝嫦,我明天晚上带你去二师兄家里吃顿便饭,好不好?”

江宝嫦配合地道:“好啊,你说过二嫂做得一手好菜,我早就想尝尝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在陆恒的照拂下,几个师兄弟先后在汴京站稳脚跟——

大师兄时勇老成持重,忠厚本分,至今仍住在皇城司衙门里,每个月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银子全都寄回老家,交给娘子保管;

二师兄林开诚也在皇城司当差,温存t贴,ai妻如命,早早地赁了个巴掌大的院子,把娘子程苑接到身边,从不参加外头的应酬,一散值就往家赶;

三师兄牧原心眼最活,爬得也快,如今在禁卫军中当值,和陆恒经常见面,在圣上跟前也有露脸的机会;

小师弟季云生x子跳脱,没什么定x,跟着大师兄和二师兄在皇城司历练,今天到这边蹭顿饭,明天到那边蹭顿饭,倒也自得其乐。

h昏时分,江宝嫦看着丫鬟们把备好的礼物装进马车,也不带服侍的人,低头钻进车里,由陆恒带着往林开诚家赶去。

陆恒轻扯缰绳,将马车驾得又快又稳,跟江宝嫦提前打招呼:“宝嫦,二师兄家不大,只有一进院子,二嫂做的也都是粗茶淡饭,你要是吃不惯,千万担待些,等回来我再跟你赔罪。”

江宝嫦“噗嗤”一笑,道:“我哪有那么娇气?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陆恒把师兄弟们视为家人,又一日b一日在意江宝嫦,心里自然希望她们能够和睦相处,因此既紧张又期待。

马车刚拐进林开诚所住的巷子,季云生就跳着迎上来:“子隐师兄!四嫂!你们怎么才来?我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时勇和牧原也跟着走近,一个笑得憨厚,一个礼数周到,异口同声地把他们往里让:“快进来,快进来。”

待到马车驶进院中,江宝嫦扶着陆恒的手臂下来,抬眼打量四周——

这个院落虽然不大,却打扫得十分g净,地上用清水冲洗过,青砖还带着淡淡的sh迹,院中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树下摆着桌椅,一盘盘se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正在散发热气。

这时,一个面容周正的年轻男人打起帘子,对端着炖汤的nv子道:“阿苑,小心烫手,算算时辰,子隐他们也该到了,我去地窖取两坛好酒。”

他转头看见陆恒和江宝嫦,笑道:“说曹c,曹c到。”

江宝嫦见那名nv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cha的不是簪子,而是一把小巧的三棱锥,肤se微黑,面容俏丽,双目隐有锐气,便知对方是练家子。

她示意陆恒把礼物搬下来,分赠与众人,笑道:“本来早就应该过来拜访的,是我失礼了,师兄师弟和二嫂莫怪。”

程苑放下炖汤,擦g净双手,紧紧拉住她,笑容爽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一见宝嫦妹妹就觉得投缘,快请坐!”

几人本担心江宝嫦摆大小姐的架子,都有些拘谨,如今见她连丫鬟都没带,说话带笑,语气亲热,准备的礼物又不是华而不实的物事,样样丰厚实惠,便不约而同地放松下来。

江宝嫦紧挨着程苑坐下,每道菜肴都尝了几口,对她的手艺赞叹不绝:“二嫂有这手好本事,开个酒楼也尽够了。”

季云生在一旁cha话道:“阿苑姐姐不仅会做菜,身手也不差,她爹爹是我师傅的亲弟弟,年轻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镖师呢!”

程苑往季云生的盘子里夹了一大块酱肘子,责怪道:“快收起你这副张狂的样子,宝嫦妹妹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一穷二白的乡下镖师也值得拿出来说嘴?”

季云生是孤儿,从小跟着二师兄和二嫂长大,闻言并不生气,笑嘻嘻地道:“阿苑姐姐就是很厉害啊,我都打不过你!”

江宝嫦来了jg神,道:“等咱们吃过饭,二嫂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程苑一愣,既不好拒绝江宝嫦,又害怕伤了她,以眼神询问陆恒。

陆恒酸溜溜地道:“或许是我教得不好,入不了她的眼,她既然开了口,二嫂就受累指教一二吧。”

江宝嫦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陆恒一脚,表面却给足他面子,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家里的护院都夸你教我的基本功扎实得很,招式也利落。我不过被云生说得好奇,想跟二嫂过几招罢了。”

陆恒被江宝嫦踢得脚面发痒,心里更痒,主动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由嗔转喜:“也好,二嫂的身姿更灵巧些,使的兵器也和你的弯刀相近,待会儿你们b试b试。”

时勇和牧原见陆恒对江宝嫦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活脱脱又是一个林开诚,不由相视而笑。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

饭罢,牧原回g0ng当差,林开诚收好桌椅,进厨房刷锅洗碗,时勇、陆恒和季云生并肩站在槐树下,观看江宝嫦和程苑b试。

程苑拔下发间的三棱锥,摆好起势,示意江宝嫦先出手。

江宝嫦亮出弯刀,欺身而上,动作虽有些生涩,下盘却稳如青松,被程苑挡住的时候反应也快,令众人吃了一惊。

陆恒双手抱臂,看着江宝嫦和程苑缠斗在一处,武器相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衣袂翻飞,如同两只轻盈的蝴蝶,竟然险而又险地撑过了十个回合,心中与有荣焉。

他恨不得把得意写在脸上,眼角余光瞥见季云生睁大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战局,又觉得不舒服。

不多时,江宝嫦败下阵来,气息急促,额角生汗,却不服输地道:“二嫂,再来。”

程苑难掩欣赏之se,毫不藏私地指点江宝嫦如何破解自己的招式,又道:“你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练成这样,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一个人在家无聊得很,你若想找人b试,随时过来就是。”

江宝嫦高兴地答应下来,脸上流露出几分纯粹的喜悦。

她又和程苑b了两回,从十个回合撑到二十个回合,虽然出了一身的汗,却觉得受益匪浅。

程苑及时叫停,拿出帕子帮江宝嫦擦汗,抬眼看了看天se,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若是赶上宵禁就不好了。”

这时,陆恒当着时勇和季云生的面晃了晃身形,以手扶额,皱眉道:“二师兄珍藏的美酒果然非同凡响,我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被冷风一吹,酒劲上涌,竟然有些看不清路了……”

季云生的眼睛睁得更大,正想说陆恒喝酒如喝水,从小到大都没有醉过,被反应过来的时勇踩了一脚,勉强把话咽了回去。

时勇道:“喝醉的人可不能赶路,你们俩g脆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上再回去。”

季云生小声嘀咕:“阿苑姐姐家拢共就两间卧房,一间是她们的,一间是我的,子隐师兄留宿的话,我睡哪儿?”

“你跟我去衙门睡。”时勇不等江宝嫦说话,就当机立断,揽住季云生的肩膀,把他往外拖。

程苑轻轻拍了拍江宝嫦的后背,柔声道:“就听大师兄的安排吧,我去收拾房间,再让阿诚烧一桶热水,供你们洗漱。”

江宝嫦扶住步履不稳的陆恒,吃力地把他搀进卧房,看到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连个可供更衣的空间都没有,心中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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