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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堂前拜翁婆劳而不怨停箸诉愁肠引而不发(2700+)(1 / 1)

夏莲赶在陆恒和江宝嫦到正房请安之前,向尚氏邀功:“夫人果然神机妙算,大少爷跟大少夫人又是吵架又是摔东西,闹腾了半夜,后来又为春桃姐姐的‘病情’奔走,几乎没有合眼。”

她看了看尚氏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奴婢过来的时候,趴在门缝上偷偷往里头瞧了一眼,恰好看见大少爷割破手臂,往白布上滴血,大少夫人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好像十分不高兴。”

尚氏嫌弃夏莲的出身,微蹙娥眉,示意她退远些,道:“做得很好。你替我告诉春桃,不必畏惧大少夫人,你们是我赐给恒儿的人,只要占着一个‘理’字,谁也不敢拿你们如何。”

她顿了顿,脸上现出轻视之se:“再说,一个商贾之nv,并不b你们高贵多少。”

夏莲讷讷地应了一声,接过她赏的点心,恭恭敬敬地跪地谢恩,眼底却闪过一抹屈辱。

不多时,陆恒和江宝嫦联袂走进正房。

尚氏好话说尽,把满脸不耐烦的陆景铭请了出来,分坐于上首,对江宝嫦笑道:“宝嫦,昨晚休息好了吗?你二弟向来贪睡,这会儿还没起身,咱们不管他,敬过茶就开饭。对了,我不知道你ai吃什么,让厨房多准备了几样小菜,你待会儿试试合不合胃口。”

江宝嫦不自然地g了g唇角:“休息得很好,多谢母亲关心。”

须臾,一个打扮得g净爽利的丫鬟端上两盏热茶,道:“请少夫人敬茶。”

江宝嫦款款跪在地上,双手捧起茶盏,先敬陆景铭,道:“儿媳请父亲用茶。”

陆景铭见她模样秀美,举止得t,没有半分铜臭气,在惊讶的同时,又觉得配陆恒有些可惜。

他微微点了点头,板着面孔说了许多训诫之语,方才接过茶盏,赏了一箱彩缎,道:“你母亲贤良淑德,持家有道,你遇到不明白的事,多向她请教,若能学到她的一成,便是你的造化。”

江宝嫦恭顺地道:“是,多谢父亲提点。”

她又端起另一盏茶,看向尚氏:“儿媳请母亲用茶。”

“好孩子,快起来。”尚氏连忙接过已经变冷的茶水浅啜一口,伸手扶起她,赏了一套头面,又责怪陆恒道,“恒儿,天气这样冷,你也不心疼心疼你娘子,让她穿厚点儿。瞧瞧,这双小手冷得跟冰块似的,万一冻病了可怎么好?”

江宝嫦依着尚氏的意思,把双手塞到她的手笼里暖着,脊背挺得笔直,连看都不看陆恒一眼,话里有话地道:“相公要挂心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哪里注意得到这些小事?”

陆恒没想到江宝嫦的醋劲儿这么大,听到“相公”二字,又觉得新奇,低眉顺目地回答:“母亲提醒得是,儿子下回一定注意。”

尚氏吩咐丫鬟们开饭,对江宝嫦解释道:“咱们家的人并不算多,因此没有设立小厨房,主子们一日三餐都在我这儿吃,下人们自去厨房找陈嫂子领饭。”

江宝嫦认真记下,走到餐桌前,主动拿起银箸为陆景铭和尚氏布菜,道:“儿媳伺候父亲和母亲用饭。”

尚氏本打算让身边的嬷嬷暗中敲打江宝嫦,给她立立规矩,如今见她如此乖觉,只觉说不出的畅快,笑着对陆景铭道:“侯爷,妾身早就说宝嫦知书达礼,和那些官家小姐b起来也不差什么,如今您可该相信了吧?”

陆景铭极难得地露出一点儿笑意,道:“还是你的眼光好。”

陆恒知道江宝嫦在崔府过的是十指不沾yan春水的富贵日子,如今见她放低身段,做起伺候人的活计,不仅食不下咽,连坐都坐不踏实。

他有心站起来陪她,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又明白当着父母的面公然维护娘子,或许会给她带来更多困扰,只能咬牙强忍。

陆景铭用过早膳,端起新泡的好茶,睨了陆恒一眼,问:“你怎么还不去当差?”

陆恒正打算说出告假的事,被江宝嫦暗暗踩了一脚,不解地和她对视。

“相公快去上值吧,别误了正事。”江宝嫦生怕他不走,又踢了他一脚。

陆恒既诧异又担心,却不好说什么,使金戈仔细盯着,牵肠挂肚地离开昌平侯府。

没多久,陆景铭也离了正房,出门拜会朋友。

尚氏连忙拉江宝嫦坐下,责怪道:“你这孩子也太实心眼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做做样子也就是了。站了一早上,累坏了吧?快歇歇脚,垫垫肚子。”

江宝嫦换了双筷子,因着那些饭菜被人动过,并不肯入口,只装出心事重重的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沉默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

“宝嫦,这里没有外人,你老实告诉我,恒儿对你好不好?”尚氏驾轻就熟地扮演着慈母,“你为什么叹气?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江宝嫦咬了咬嘴唇,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道:“儿媳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是他太粗鲁了吗?唉,那孩子不喜欢读书,只喜欢舞刀弄枪,圆房的时候是不是伤着你了?”尚氏担心地观察着江宝嫦的脸se,“我看那块白布上洇了许多血,吓人得紧,要不要请个郎中给你瞧瞧?”

“母亲快别笑话儿媳了。”江宝嫦放下筷子,拿出帕子ch0uch0u噎噎地哭了起来,“他昨夜根本没有碰我……”

尚氏大惊失se:“怎么会呢?恒儿平时还算听话,这一回怎么如此混账?”

“我昨夜不过问了问那两个通房的事,他就恼羞成怒,跟我吵了起来,还摔了一套我最喜欢的茶具,把哑婆婆系的同心结剪得粉碎。”江宝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春桃发了急病,他忙慌慌地跑出去请郎中,把我一个人撇在新房里,直到天亮才回来。”

尚氏假意试探:“依着我的意思,这件事既不怪你,也不怪恒儿,都怪那两个通房不安分。虽说安排通房是世家大族的规矩,院子里没几个知冷知热的姨娘服侍着,容易惹人笑话,可她们也不该这么不懂事。”

她轻轻抚0江宝嫦的后背,看似安慰,实则挑拨:“宝嫦,你别生恒儿的气,他年轻气盛,又刚开荤,被nvse迷住眼睛,也是常有的事。等他过了这个新鲜劲儿,我寻个由头,把那两个通房发卖出去,让你们两个清清静静地过日子。”

江宝嫦连忙摇头,红着脸道:“我……我从小就没了母亲,出身又不好,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还以为母亲安排通房是故意难为我,幸好母亲愿意耐心跟我解释。”

她靠在尚氏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表露出亲近之意:“母亲别打发她们走,我不想被人笑话,求母亲以后多教教我,让我少走几道弯路。”

迎江宝嫦进门前,尚氏做了两种打算。

如果江宝嫦听话,就让春桃和夏莲做恶人,自己在中间调停,把她笼络得服服帖帖,进而吞下那笔嫁妆。

如果江宝嫦不听话,少不得动点儿手段,把她磋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再寻找下手的机会。

如今,尚氏见江宝嫦既胆小又听话,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给自己省了不少事,心里颇为满意。

“只要你肯学,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尚氏使丫鬟端来热水,亲自给江宝嫦洗脸,顺势抬手0向她发间的梅花簪,“譬如这对簪子,虽然贵重,样式却复杂了些,年纪太轻的人压不住,因此并不适合你。”

江宝嫦连忙把金簪拔下,道:“原来母亲在衣饰妆扮上也如此有心得,儿媳受教了。母亲不嫌弃的话,这对簪子就孝敬给您吧。”

尚氏越发觉得江宝嫦好糊弄,推让了两回,笑着收下。

婆媳正聊得热络,一个红衣黑靴的俊俏少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嚷道:“母亲,还有饭吗?端些新的过来,我可不想吃那个丧门星吃剩下的!”

他看见江宝嫦如清水芙蓉一样的面容,急急停住脚步,呆呆地望着她,问:“她是谁?”

“珲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尚氏轻声呵斥着陆珲,脸上却满是慈ai,“还不快见过你嫂嫂?”

陆珲回过神,走到江宝嫦面前,拱手行了一礼,道:“见过嫂嫂。”

他的礼节还算过得去,眼睛却放肆地盯着她猛瞧,心里一会儿感叹好好一朵鲜花cha在了牛粪上,一会儿嫉恨陆恒yan福不浅。

江宝嫦连忙起身还礼:“原来是二弟,失礼了。”

她扬声呼唤白芷进来,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陆珲。

陆珲打开锦盒,将一对小巧的白玉耳杯托在手心,只觉玉质莹润,触手生温,不由连连称奇:“好jg致的杯子!”

“这不算什么。”江宝嫦抿嘴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残茶倒进杯中,“我更喜欢杯底雕刻的牡丹,二弟闻闻可有花香?”

陆珲顺着她的话低下头,果然看到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在琥珀se的茶水中盛放,香气扑鼻,yan冠群芳,立时引为奇观,对尚氏道:“母亲快来看!真的有牡丹!”

尚氏和几个丫鬟传看了一回,交给陆珲,笑道:“你嫂嫂送你的见面礼,千万要收好,若是不小心摔碎了,世上可找不到第二对如此稀罕的杯子。”

陆珲不ai听母亲的唠叨,敷衍道:“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

“再稀罕的杯子,也是给人用的,要是摔碎了,我再寻更好的给二弟补上。”江宝嫦一味地顺着陆珲,又转头对丫鬟道,“快给二少爷上些热饭热菜,再沏一壶好茶。”

尚氏把陆珲当成命根子,见江宝嫦如此殷勤大方,自然满意。

陆珲常在青楼厮混,见多了浓妆yan抹的粉头,如今偶然撞见一个不施脂粉却清丽无双的,新鲜得了不得,一个劲儿撩拨她说话。

江宝嫦坐在尚氏和陆珲中间,一边陪着她们母子聊天,一边填饱自己的肚子,直到几个婆子过来回话,方才找到机会脱身。

她往外走了没几步,陆珲就追上来,笑道:“嫂嫂,我送你回去吧,咱们的院子紧挨着,正好顺路。”

江宝嫦也不拒绝,主动递了个话头给他:“二弟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的可多了呢!”陆珲不好说“pia0j”和“赌钱”两大嗜好,拣了几样t面些的讲给她听,“b如养鸟、养蛐蛐儿、斗j……”

江宝嫦笑yy地看着陆珲,非但没有指责他玩物丧志,还表露出十足的兴趣:“真的吗?二弟可别诓我。我也养了几只蛐蛐儿,其中有一只个头极大,暴烈善斗,鲜有敌手,我给它起了个名儿叫做‘常胜大将军’,咱们得空b试b试,好不好?”

“好!好好好!”陆珲没想到她这么知情识趣,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我这就回去拿蛐蛐儿!”

“二弟急什么,我就在侯府住着,又不会跑。”江宝嫦嗔了他一眼,美目中波光流转,“你大哥的院子里如今一团乱,还得好好收拾收拾。等我忙完这阵子,使丫鬟过去请你,咱们到时候再慢慢作耍,岂不更好?”

她这番话把陆珲的嫉恨之心又g了起来。

陆珲不甘地看了她半晌,勉强答应下来:“行,我等着你。”

江宝嫦回到院子里,带着丫鬟、婆子、小厮和护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商定好把新扩出来的那块空地改成花畦,种些颜se好看、香气浓烈的花木,再沿着两边的墙根盖上二十间房屋,北边住人,南边当库房。

“刘护院,等库房盖好,你找铁匠打几把结实的铁锁,把房门牢牢锁起来,再安排六个人轮值。”她把护院首领刘义单独留下,着重叮嘱,“那些嫁妆是我的身家x命,绝不能有一点儿闪失。”

“小姐放心,在下明白其中的利害。”刘义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却练了一身扎实的内家功夫,为人也极沉稳g练,闻言郑重应下。

在江宝嫦的安排下,三十多个奴仆像陀螺似的忙起来。

江宝嫦喝过哑婆婆端来的补汤,挑了顶喜欢的帐子,看着佩兰和紫苏手脚麻利地换上,对白芷道:“把夏莲叫过来,就说我想问问春桃的病情。”

不多时,夏莲忐忑不安地掀起门帘,给江宝嫦磕了个头,道:“妾身给少夫人请安。”

说话间,她飞快地抬起眼睛,朝四周看去,吃惊地发现昨日还喜气洋洋的新房已经完全变了样——

桌上铺着质地柔软的灰绿se垫子,摆着样式jg巧的茶具和细颈的美人瓶,瓶子里cha着早开的梅花,矮榻上垫着厚实的羊毛毡,沉重的紫檀木屏风换成绘着仕nv图的缂丝织锦屏风,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变化,不能一一道来。

“把这些撤下的物件送到母亲的院子里,请管事嬷嬷登记入库,若是有人问起桌椅等大件,就说公主这几日要来做客,再借一阵子,她们不敢强要。”江宝嫦对白芷低声吩咐着,转头看见夏莲,对她招了招手,“夏莲,快起来,我打算在墙上挂一幅画,你帮我挑一挑,哪幅画合适。”

夏莲从地上爬起来,眼看着丫鬟们轻手轻脚地退下,听到房门关闭的“咯吱”声,心里越发紧张,赔笑道:“不知道少夫人更喜欢山水画,还是更喜欢花鸟画?”

她走到江宝嫦身边,依着她的意思打开一卷画轴,看清落款,失声叫道:“这是前朝公麟画师的真迹吗?”

江宝嫦眸光微闪,笑道:“你果然读过书,认识不少字,似乎也见过许多世面。”

夏莲意识到自己露了形迹,脸se惨白若si,嘴唇不住哆嗦。

江宝嫦道:“你不必找借口搪塞我,我敢这么说,自然是心里有数。侯夫人花了五十两银子,把你从烟花之地赎了出来,对你算是有救命之恩,也难怪你si心塌地为她做事。”

夏莲缓缓瘫坐在地上,双手蒙着脸哭道:“不是这样说的……奴婢该si,奴婢早就该si了……”

她说起惨痛的身世,堪称句句血泪:“我父亲是东林书院的教书先生,持中守正,德高望重,却因一句莫须有的‘反诗’下了大狱,被酷吏折辱而si。母亲上吊自尽,随他而去,我却贪生怕si,苟活于世,如今还为虎作伥,处处与少夫人过不去,不仅辜负了父亲的栽培,更辱没了俞家的门风,我……我……”

江宝嫦轻轻叹了口气,把夏莲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拿出帕子为她擦泪:“我明白你的苦衷,并不怪你,蝼蚁尚且贪生,你想活下去,有什么不对?”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是吗?”江宝嫦给夏莲倒了一杯热茶,抬手递给她。

夏莲双手接过茶盏,连连点头:“是,家里出事的时候,她才六岁,我们被官差发卖到不同的妓院,从此就断了联系。算算日子,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已经九岁了……”

“她还活着。”江宝嫦对上夏莲骤然亮起来的眼神,笑着点点头,心里暗暗庆幸陆恒提前知会过她,给了她从容布置的时间。

“我派出去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烧得糊里糊涂,一个劲地喊‘姐姐’,身上全是老鸨打出的鞭痕。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她赎了出来,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调养,再等几日,我找机会送你出去看看她。”

夏莲把茶盏放到桌上,跪在江宝嫦脚边,“砰砰砰”连磕十几个响头,大哭道:“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就是si一万次也还不清!奴婢愿意为少夫人当牛做马,肝脑涂地,求少夫人给奴婢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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