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的一举一动已经与父亲无异,他威严的颁布命令,从容的应对宾客。
“如果能帮到你的话。”琼恩回答。
“我不能留在这儿太久,你知道南方的战事还未平息,将帅必须得和他的士兵在一块。”罗柏对他说,
琼恩内心苦涩的想,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长城的麻烦事可不少。
在罗柏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琼恩肯定自己从未在临冬城见过她。
似乎发觉琼恩在看她,罗柏说道:“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妻子简妮,‘简妮·维斯特林’。她正带有身孕。”他的目光尽显温柔。
“你好,琼恩大人。”简妮用清脆的嗓音问候。
她是个漂亮的女孩,栗色的卷发,褐色的眼睛,肚子微微隆起。
“他是我的兄弟,你叫他琼恩即可,简妮。”
女孩羞涩一笑。
“若是男孩,我准备叫他‘艾德’。”罗柏说。
琼恩点点头。“父亲的事?”
“我已经命临冬城最好的石匠按照他的容貌凋刻凋像。”
兄弟俩的目光皆带悲伤。
等碟盘收拾完毕,宾客散去。
“去看看父亲吧。”琼恩对罗柏说到。
他们拿起火炬,走向地窖的方向。
漆黑和阴冷迅速包裹了他们,正如一次次探下的回忆,他们曾在这里玩耍。
顺着一排排石柱和凋像深入,几乎走到末端。
没有凋像的墓窖,但他们都知道,在这里沉睡的是谁。
“是我的错。”琼恩的声音有些沙哑,“若不是为了救我,父亲也不会......”
“不,不怪你,琼恩。”罗柏的声音极其低沉,借着火光,琼恩能看到罗柏眼角的泪痕。
地窖里风声呼啸,幽暗的走廊里,仿佛无数的影子在羸弱的火光中摇荡,一代又一代的北境之王长眠于此。
琼恩·史塔克、瑞卡德·史塔克、布兰登·史塔克......
在幽深的地窖深处,还有更加久远的古代王者。
罗柏的影子似乎与他们融在一块,而琼恩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加入他们,这里是北境之王的墓穴。
但当他把目光转向上瑞卡德·史塔克公爵的墓窖,也许有列外。
琼恩走到女人的凋塑前,这位是他曾以为的姑姑“来安娜·史塔克”,因为父亲的思念,他们同眠于此。
而她实际上是自己的母亲。
凋像让他感到陌生和迷惘,真相的代价是何其的残酷,若让他选,琼恩宁愿自己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也不希望父亲出事。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期盼能从父亲的口中知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从未怀疑过艾德·史塔克是不是自己亲身父。
“父亲是为了保护你。”罗柏告诉他,“来安娜姑姑被雷加掳走,劳勃·拜拉席恩对他恨意滔天,若知道你是雷加的孩子的话,必然不会放过你。所以父亲选择隐瞒所有人,包括母亲。”
“跟我说说守夜人的事吧,琼恩。”罗柏问道。
“这要从何谈起。”雪诺叹息一声,他停顿了一会,“至少现在长城我说了算。”
“看来,我们得合作了,琼恩。”罗柏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他要了摇头,“如果你指七国的战事,那恕我无能为力,罗柏。我们立下誓言,除不娶妻生子外,我们也无法参与七国的任何事务。”
罗柏陷入沉默,他知道守夜人的誓言,史塔克家族与守夜人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他们尊重每一个长城上的卫士。
“长城的事。”罗柏对他说,“我们与野人的血仇未报。”
“南方蓝道·塔利和佛雷家族的军队虎视眈眈,时刻可能穿越颈泽北上,所以长城的事,只能交给你。”罗柏盯着他的脸。“我让大琼恩跟你一块去。”
琼恩停顿了半响,才开口道:“罗柏,希望我说的话,不会让你觉得我是个疯子。”
他想起科尔对他说过的话。敌人,他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活人。
少狼主愣了愣,只听琼恩·雪诺说道:“我亲眼所见,罗柏。”他语气严肃,“在宣誓加入守夜人时,我们穿过城门,离开了长城,到鬼影森林的鱼梁木下立下誓言,在长城南边十几里已经找不到心树。
白灵在林子里找到了两具尸体,是守夜人,而且是跟随班扬叔叔一块出长城的游骑兵,我们把尸体带回了黑城堡,其实那些尸体已经变成死而复生的怪物,我们叫它们‘尸鬼’。尸鬼活了过来,袭击了司令塔和军械库,那种怪物很难用刀剑杀死,只有火焰,它们一点即燃。”
“我亲眼所见。”琼恩再一次强调,“熊老是在我之前的总司令,他率领我们离开长城,深入塞外,在那我们的队伍遭受了尸鬼的袭击,损失惨重。”
“我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琼恩。若真有死人,他们也爬不过七百英尺高的城墙,至少八千年来皆是如此。”罗柏的眼色中闪过无奈,“比之死人,兰尼斯特的军队已经近在迟尺,从这里顺着国王大道南下,不出几天就可以抵达颈泽,虽说我不认为他们有勇气穿过颈泽,但河间地是我外祖父的领地,我不能视而不见。”
琼恩·雪诺错愕的看着罗柏,“你还准备南下?”
“泰温·兰尼斯特在君临并不好受。”对于南方的事,罗柏知道的远比他要多得多。“上去吧,火把快燃尽了。”
他们肩并肩走出墓窖,琼恩回望一眼黑暗,不禁叹息,“不知布兰和艾莉亚他们会在哪。”
“我已经派人寻找,有人最后看到艾莉亚是在海疆城。”
地窖外的天气与幽冷的地下别无二致,夜色清凉,冷风刺骨,一声狼嚎自城堡响起,随之接应的是令一声冰原奔狼的嚎叫。
罗柏看向自己身旁的兄弟,发现雪诺的目光正好望来,两人相视一笑。
“凛冬将至,雪诺。”
“凛冬将至,史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