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乱(2 / 2)

奶娘看着小世子嘴巴上的口水又淌了下来,连忙拿了干净的帕子上前,轻柔的探试着,一块帕子也不过沾湿了一点,便回身放到了跟过来的丫头手里,拿下去洗了。

殷夕颜觉得小孩子这口水分泌实在是太快了,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奶娘都擦了四块帕子了,“小馒头什么时候才能不流口水啊?”

殷夕颜手上的针线也放到了一旁的榻几上,起身笑着朝小馒头走了过去,一伸手,掐着他的腋下就抱了起来。

“哎哟,咱们小馒头又重了,再胖下去,母亲就抱不动喽。”

扑哧。

奶娘瞧着王妃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哪里有嫌自家孩子长的胖,长的壮的,小世子这是结实,也好带,王妃是没见着,有些孩子从生下来,就瘦瘦的,吃奶也没有劲儿,要是碰上当娘的奶水好的也就罢了,多喂几次,总能糊弄个七、八分饱的,要是碰到个当娘的奶水不好了,那孩子才叫难捱呢。”

如歌还没嫁人,听了这话,奇道:“当娘的不都一样吗?这奶水还有什么分别?”

殷夕颜瞧着如歌现在提起这些事儿,好奇比害羞更多,也不去说她,只抱着小馒头当笑话听着。

奶娘知道如歌还是姑娘家,王妃正给如歌看人家呢,要她说,像她们这种平民小户人家的女孩子,到还真不如王府里的大丫头们受宠,瞧瞧王妃给身边的几个丫头找的婆家,哪个是能让人小看了去的,不去说婆家的底子有多硬,只说王妃给的陪嫁,就够一般小户人家砸锅卖铁攒个十年、八年还未必能剩下的,就算是这些都不看,只看这几个丫头嫁的人家,啧啧,奶娘咂巴着嘴,想着自家的小姑子,要是能进王府伺候,指不定将来的前程也就不愁了。

只是奶娘也知道,自家的婆婆那是个听不进去好赖话的,有些话,能听儿子说,能听姑娘说,就是不能听她这个媳妇说,哪怕是街坊邻居,有说让小姑子进王府当差的,她没准还能在心里多寻思两圈,可是这话要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指不定就被安了什么样的罪名呢。

奶娘的性子也不是那种爱挑事儿的人,只是多少有些热心肠,不过再热的心肠,当着婆婆的面,也没提一句半句的,但凡婆婆要是问起王府的事儿,她也是说两句,留三句,既然说出来都不信,她就更没必把话说的那么全了。

“如歌姑娘这话可是说错了,这女人啊,奶水足那是福气,能养活孩子,要是奶水不足,也没办法,这种事儿,可不是大家都一样的,有些妇人,瞧着身板不错,以为是个能生,能养的,可是孰不知,那些瞧着精瘦,没什么肉的,要是能生养起来,才真是有本事儿的。”

说到这儿,奶娘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多嘴了,她这说的,都是老百姓间的家常里短,未必王妃就爱听,一时有些讪笑的看了眼殷夕颜,“王妃,奴家多言了。”

殷夕颜现在对这个奶娘挺满意的,从打小馒头出生,一直到现在,尽心尽力的,而且不像顾氏跟她说的一些奶娘,把小主子当成自己未来的摇钱树,对小主子那是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不让他跟亲娘多接触,甚至都不让他学翻,学爬,学坐,为的就是让小主子成长的慢一点,也好把这差事儿做的久一点,多赚点银子是一方面,多拉近点感情,让小主子离不开自己,也是一方面。

殷夕颜让四月、如歌还有余大有家的私下里品度过,对这个奶娘都是交口称赞的,尤其小馒头的成长轨迹一点也没耽误,三个月会翻身,四个月会坐着,只有提前,没有延后的,殷夕颜知道,这是奶娘有意引导着小馒头去做。

所谓将心比心,以心换心,她一向对下人宽待,不会无端冤枉了人,也不会对衷心的人薄待了。

这会儿瞧着奶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只不在意的笑了,“没事儿,正好我也想听听这些家长里短,没准哪天王爷跟我说起市井民情来,我还能答上两句呢。”

奶娘一听,当即心下一松,神情也放的开一些,连说出来的话,都透着轻松,“奴家还在娘家没嫁人那会儿,街坊邻居总是互相走动的,小户人家的女儿也没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儿的,有些人家屋子足还好一些,姑娘从小就有件自己的闺房,可是有些人,只有一间睡人的屋子,一家子孩子,从大到小,还有爹娘,都是睡在一铺炕上的,想给姑娘辟出个屋子来,也要等八、九岁快成人的时候,所以,这家家的琐事就多了起来,不过虽然多,可也热闹。

要说儿那会儿,谁家娶了媳妇,谁家嫁了姑娘,谁家的媳妇生了儿子,谁家的姑娘嫁了人什么时候生了孩子,这些事儿,不用打听,街坊大娘们走门串家的就都说了出来,所以像这种事儿,有的时候会顾忌家里有小孩子不会说太多,可是有的婆子却是嘴碎的,说话没个把门儿的,只要屋里没男人,到是不避讳小孩子的。”

如歌听的愣怔,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七大姑八大姨的生活,在主家当丫头,就算是最初只是个小丫头,可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日子也好过,而且,像国公府那样的地方,就算是不能让一个丫头一个屋子,可也是每个丫头都有自己的床,到了冬天,床到是换成了炕,不过睡下三个人还绰绰有余,所以像奶娘说的,一家人从大人到孩子的挤在一铺炕上,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更何况这些嘴碎的婆子家长里短起来,比王府里的婆子还嘴碎的,真是有点受不了。

殷夕颜听着也忍不住笑了,“到还真是一样的日子,百样的活法,各有各的活法呢。”

主仆说笑了一会儿也就散了,小馒头就算是再想父王,可身体还小,困意又大,所以没呆一会儿,就被奶娘抱出去睡了。

殷夕颜打发了屋里的丫头,又拿着针线笸篓,自己做起了绣活。

其实也不是多繁复的活计,就是给夏侯靳做了一件中衣,一是拣拣手,免得让手生疏了,二也是想着,男人里面穿的东西,总不好都让下人给做,总得有那么一件两件是从她手里出来的吧。

如歌进来看了两回,瞧着殷夕颜还做的正欢,没打算歇下,劝了两句,又把烛火调到最亮,至少想着不那么累眼睛,才又退了出去。

这件中衣殷夕颜做了三、四天了,原本只是在白天做的,不过这几天,夏侯靳晚上回来的晚,她就会做一会儿,今天晚上就差袖子有一点,所以殷夕颜想着赶出来算了,明天洗洗,再晒干,就能给夏侯靳穿了。

大概又做了一个时辰,听到了外面有更夫的梆子声,殷夕颜眨了眨有些疲累的眼睛,终于收了最后一针,把东西放到了针线笸篓里,呼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茶碗,入手微温,应该是如歌刚刚进来换过的。

喝了两口茶,扶着榻几站起来,刚要直直腰,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传进来,殷夕颜不禁看了一眼沙漏,难怪,原时竟是这么晚了。

“王爷,王妃还没睡呢。”

如歌也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早早的开了屋门,又接了夏侯靳身上脱下来的大氅,一边拿到外这去抖落上面的雪花,一边小声说道。

夏侯靳搓了搓冻的有些发僵的手,嗯了一声,抬步便往内室走去。

往日他回来晚了,都是在外室把身体烤的温一些,去去寒气,才会进内室,怕这一身寒气给殷夕颜冻着,不过这几天两人也是没好好说话了,再加上这个时辰,殷夕颜还没睡,自然就是等他,索性也不去寒气了,反正屋子里也有炭盆。

“今儿怎么等到这么晚。”夏侯靳自行掀了帘子进屋,一眼就瞧见了殷夕颜手边的那件白色的中衣,眉眼染了笑意,一边往炭盆边上走,一边说道:“又不是没有下人,这些事儿,让她们去做就是,何必让自己受累。”

殷夕颜拿过桌上的茶壶,虽然茶水微温,不过入口到是刚好。

亲手倒了一杯,拿起来,一边给夏侯靳送了过去,一边笑道:“王爷不喜欢,不穿就是,回头,我让人送到国公府那边,给父亲穿去,免得母亲跟着受累。”

夏侯靳哭笑不得的看着殷夕颜,待她近前的时候,一手接过了茶杯,另一只手,已经揽了她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不过还是细心的退后两步,免得她不小心碰到炭盆,“你这丫头,才不过几日没陪你说话,一开口,怎么就跟吃了呛药似的。”

殷夕颜眉目含笑的嗔道:“王爷这话才真真奇怪呢,人家是一番好意,王爷不喜欢也就罢了,总是不好浪费这么好的料子才是,正好,我父亲的身材与王爷到是相当,我这个当女儿的,也是许久未曾尽孝了,如今拿着王爷不喜的,去给我父亲尽孝,难不成王爷还不许?”

夏侯靳一口茶饮尽,直接将茶杯塞进了殷夕颜的手里,抬手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语气宠溺道:“真是调皮的该打。”

殷夕颜被夏侯靳这动作闹的有些脸红,嗔怪的噔了他一眼,忽然想着他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连忙问道:“我让如歌给王爷做点宵夜送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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