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说了会儿闲话,就开始议论起这过年的事宜了。
“府里下人的红包,你按着往年的例准备出来就是,到了二十七八的时候,一朝就发下去。”
刘权家的自打嫁了刘权,这算帐上到也学了几分,虽然不比正经的帐房先生,可是记个数,列个单子,还是不错的。
殷夕颜这边说着,刘权家的就在心里记下了。
“姨娘们的份例这两日就发下去,大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嬷嬷,再多加一倍,算是这一年的辛苦钱。”
刘权家的心里默念着,“王妃,齐嬷嬷按着往年的便,是五十两银子的打赏。”
殷夕颜点了点头,“王之孝家的呢?”
“二十五两银子。”刘权家的特意看过这些,记的深。
殷夕颜随意的转着腕上的手链,想了想,“今年再加一成,给王之孝加的三十五两银子的打赏,至于齐嬷嬷,还是按往年的例吧。”
“王妃,你——”
刘权家的总觉得王妃这么安排有点不妥。
“就按我说的意思去办。”
殷夕颜到是没细说她这么做是为何,好在刘权家的心下虽然有疑惑,可也听话,殷夕颜把事儿定了,她就按着殷夕颜的意思去办。
打发了刘权家的下去算帐,余大有家的也进来回事儿,“王妃,外院的英总管把王府外面庄子,铺子的帐本子送过来了。”
殷夕颜看着身侧小几上多出来的一撂子帐本子,随意的翻了两页,帐目明晰不说,而且字迹工顺,显然是帐房那边誊抄过的,她这里有一份,想必,还要有一份原始的。
余大有家的近前回道:“英总管说,王府往年的规矩,原始的那份要留到帐房收存,由王爷统管,这份誊抄的,王妃要是留下,也可,帐房那边会再誊抄一份,以备平时查看之用。”
殷夕颜推了那几本帐册子,摆了摆手,“你送回去,只说按着往年的便,英总管只管正常入库就是。”
“王妃,你不看看?”余大有家的瞧着那厚厚的一撂帐本子,里面记载的东西可是这王府的财产,王妃作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该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一年的收益有多少。
殷夕颜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以为英总管当了王妃这么多年的家,王爷能是个一笔一笔小帐还要挨个去查的人?”
余大有家的摇了摇头,靳王的性子,别说是一笔小帐,就是一笔大帐,都未必去多看两眼。
殷夕颜也不觉得余大有家的笨,耐心的说道:“王爷身边跟着的就是英总管的儿子,你想想,这府里,也就王爷这么一个主子才是最大的,英总管父子占了王爷身边两个重要的位子,用了这么多年,王爷都不疑,可见这里面必然是有些渊源的,这样的人,咱们也没有必要去怀疑,那样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余大有家的不比刘权家的反应快,这些事儿,还得慢慢琢磨,待细细的在心里研磨之后,才扬起了佩服之色,“奴婢愚笨了,想不到王妃小小年纪,想事儿,看事儿,竟有这样心细如发的时候。”
殷夕颜失笑的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心细如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余大有家的感慨之余,又忍不住问道:“奴婢这就把这些帐本子送过去,若是英总管问起,奴婢就说——”
“就说王妃如今身子重,这些东西过于劳神,总管既是亲自核过,显见是无差错的,王爷把偌大的王府交到了总管的手里,又偶尔提及与总管的旧情,王妃自然听从王爷的意思,心里也是信着总管的。”
殷夕颜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把这层意思说给了余大有家的,这句话看似平常,却藏了一些信息,这种信息又是只可意会的情绪。
余大有家的虽然有些参不透,不过好在她也懂话,把这里面的意思当着王妃的面复述了一遍,才转身出了屋子。
如歌和四月并着曹娘子齐齐进了屋子,曹娘子是觉得过了小年,府里一下子忙了起来,她怕王妃的身子吃不消,所以这平安肪就请的勤了些,再加上,这些日子府里来回事儿的丫头,婆子陆续多了起来,她也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所以提前预防着些。
“王妃的身子还好,小主子在王妃的肚子里也挺好的,只是今天的脉比起昨天就有些浮动,想来还是有些受了累,王妃还是要小心才是,毕竟这是头一胎,大意不得。”
曹娘子切了脉,笑的温和,柔软的目光掠过屋子里的各个角落,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殷夕颜听了到也不大意,昨天到今天确实是累着了,“娘子的提醒我记下了,说起来,今儿还有件事儿想问问娘子。”
曹娘子一愣,疑惑的看着殷夕颜,“王妃请说。”
殷夕颜嘴角擒着笑,出口的声音异常温和,“眼看着到年底了,我是想让娘子在府里过年的,只是又怕娘子有什么别的安排。”
一般人家过年的时候是要祭祖的,曹娘子要是带着个女儿也到好办,女孩本来就不祭祖,可曹娘子本来就是带了个男孩,又是个可以顶门立户的,按道理,是该回乡,或是回家祭祖的,再加上她也不知道曹娘子婆家还有没有人,住在哪,真要是祭祖,是在这边,还是回老家。
曹娘子似乎没想到殷夕颜会考虑到这儿,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把心思压了回去,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他爹的老家太远,如今他不在,那边跟我们也不联系,我们娘俩也只是自己过日子,往年,也不过是我们娘俩在一块吃个饭,多摆个酒杯罢了。”
“既是这样,那,今年过年,娘子就在府里过吧。”
如歌巴不得曹娘子在府里不走呢,王妃有个大事小情的,总是能一下子就找到人的。
四月到是想着外院的贾太医,“王妃,您看,贾太医那?”
曹娘子匆忙掩下的目光却又带着一丝期盼,说起来,这些年,她自打跟了贾涛,还从来眼他在一块过过年,可是这些事儿,她才来不曾强求,也知道他有家室,强求不得。
贾太医的事儿,殷夕颜不好安排,想了想,“待晚上王爷回来的时候,问一下王爷的意思。”
微顿了一下,又看着四月道:“或者,一会儿你去问问贾太医的意思,若是回府,问好哪日,咱们也好备下谢仪,若是不回府,这年夜饭,到是多了一份热闹。”
四月福了礼,便退了出去,直接往外院去。
曹娘子难得没有主动告退,而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同殷夕颜说起话来。
如歌瞧着回事儿的婆子这会儿都没有进院的,索性也搬了个小杌,三个人说起了各地的风俗笑话来。
过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四月踩着寒风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了,脸上还是飞扑的雪花,一双眼睫都挂满了晶莹,刚一时屋,被热乎气一烘,就化了,颤抖的眼睫到开始滴起了水珠。
如歌连忙起身拿了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笑道:“这天可真是说不准,早起的时候,瞧着还有太阳呢,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开始飘上雪了。”
四月擦干了脸,先回了贾太医的事儿,“王妃,奴婢问过了,贾太医说跟王爷提勃,这个年,就在府里过了,贾太医的府上,今年老夫人要回老家祭祖,所以举家在二十的时候就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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