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有几分谄媚的看着青鸟，心里又打起了别的主意，一双鱼目眼睛四下的翻看着。
青鸟侧眸瞧了眼上房来往忙碌的婆子一桶一桶的热水往屋里送着，摇了摇头，“姨娘心情不好，大娘今晚也当心些，这大门也别太早上了锁，回头让姨娘拿住了，大娘也没好果子吃。”
婆子心里呸了一声，一个当姨娘的，还当自己是正牌夫人呢，天天盼着王爷过来，也不瞧瞧王爷现在把王妃都捧到了手心上，哪里还顾得上你。
不过心里想着，嘴上却绝不能这么说，“多谢姑娘提点，婆子临近子时再锁大门，想来，这该来的，也就过来了。”
言下之意，这不该来的，就算是一晚上不上锁，也不会过来。
青鸟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只把目光看到了外面黑漆的小道。
大概有两盏茶的功夫，期间婆子拉着青鸟进屋里歇了片刻，自己替青岛守在外面，心里大约猜到了要守着谁。
像她们这个岁数的婆子，平时在一块什么话都敢说，这个府里，唯一不敢议论的也就是王爷，可是这议论起主子来，在女人中间，总会把男人扯上，所以，嘴上说着不敢，可是挤眉弄眼的时候，也把男主子给带上了。
沈姨娘那点小心思，婆子心里明净着呢，要说起这事儿来，婆子到是觉得马姨娘到比沈姨娘沉得住气，同样是当姨娘的，马姨娘这样的，没准还能在王爷心里长久点。
王爷的性子，本就清冷，府里娶进了三门王妃，到现在是第四位了，虽然两位姨娘呆的时日比王妃还长，可是王爷早先也没见待哪个王妃，待哪个姨娘特别些，如今待这位新王妃，明显就不一样。
婆子觉得最主要的，是人家的肚皮争气，这女人，什么叫得享荣华富贵，就是这肚皮争气，才是最大的荣华富贵，别的，都是瞎扯。
“青岛姑娘，我瞧着有道光往咱们这院子方向过来了。”婆子心里一个想法，可是嘴上还是一个说法，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叫了青鸟出来。
青鸟直接把婆子的棉袄扔到了椅子上，开了门，迎着冷风，又站到了门口，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门口的冷风比别的地方要硬一些。
十一月的天气，到了夜晚，就比白天要冷上许多，刚刚在屋子里的那份温暖，这会儿往门口一站，瞬间打没了踪迹。
“快点跟我进来，姨娘还等着你回话呢。”
青鸟瞧着小丫头手里拿的灯笼正是自己院子的，待人一走近，也顾不得小丫头冻的脸色发青的样子，拉起小丫头的衣袖就往院里走，又给了婆子一个眼色。
婆子识趣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她就是一个守门的婆子，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才懒的去问呢。
青鸟拉着小丫头一路到了廊下，屋里想必沈姨娘已经完了，青鸟也不问，直接让小丫头在门口候一会，自己欣了帘子先进了屋，又进了内室。
沈姨娘刚刚穿上寝衣，粉红的颜色，衬着沈姨娘刚刚出浴的脸色，更加粉嫩如春。
“回姨娘，人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沈姨娘原本有些不郁的神色，这会儿越发的让琢磨不清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了。
青鸟转身又出了内室，掀了外屋的门，招着手让小丫头进来回话，这会儿功夫，沈姨娘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
“怎么样？”
小丫头没敢抬头，可是也知道姨娘这语气是等的急了。
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还没等说话，沈姨娘就蹙了眉道：“赶紧回事儿，跪在地上做什么。”
青鸟一搭手，又把小丫头拉了起来，小声道：“快把你听来的，看来的，都说说。”
小丫头连头也没敢抬，要不是她是院子里不起眼的丫头，青鸟姐姐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儿交给她做，要是不跑这趟腿，她也进不来姨娘的屋子。
“回姨娘，奴婢在王妃的院子外面守着，瞧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过王爷回来后就没从屋子里出来，后来，奴婢隐约瞧着王妃屋子里的二个大丫头，还有两个婆子都出来了，开始的时候，两个婆子还在廊下守着，后来，好像是奴婢被发现了，有个婆子就往院外来了，奴婢就闪开了。”
沈姨娘微蹙着眉，心头掠过一股子说不上是酸还是怒的气，“然后呢？”
小丫头头也不敢抬，接着回道，“然后奴婢就藏在了树后面，那婆子出来看了一眼就回去了，不一会儿，大姑娘带着齐嬷嬷去给王妃请安，不过被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四月姑娘拦在了院外说了会话，奴婢听着王妃到像是早歇下了，四月姑娘又说了王妃给大姑娘留了什么好东西的事儿，然后大姑娘就笑呵呵的回去了。”
“你说，大姑娘也没进去，还是四月拦在外面的？”
沈姨娘瞪着双眼盯在小丫头的头顶上，似乎要突破那层头皮，把人看穿一般。
小丫头本来在外面又是冷又是寒的，这会儿听着姨娘的语气不好，又带着几分颤颤惊惊的意思，“是，奴婢是瞧着大姑娘没进院子，就转回去了。”
青鸟瞧着小丫头后背都开始颤了，刚才搭一把手的时候，也摸出小丫头身上冰寒了，能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青鸟就扯了小丫头一把，“这个是姨娘赏你的，晚饭留在了你屋子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来教你吧。”
小丫头连连点头，接了青鸟塞到她手里的银角子，嘴边绽了丝笑意，似乎有了这个银角子，什么都满足了一般。
“奴婢知道，多谢姨娘。”
小丫头退出了屋子，青鸟关上了帘子，才看了一眼青英，两人又都把目光落到脸色有些狰狞的沈姨娘身上，小声道：“姨娘，这会儿天也晚了，要不，你也早点歇了吧。”
哗啦——
沈姨娘一挥手，小杌上的茶盏应声落地，气恼的脸色泛白，刚刚那点沐浴过后的红晕荡然无存。
“什么名门千金，什么贤良淑德，统统都是骗人的，瞧瞧，怀着身孕还不老实，勾引男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自己霸着王爷，难不成真打算让我们这些当姨娘的成了摆设。”
“姨娘不用瞎猜了，王爷这么在意王府的子嗣，就算是王妃想胡来，王爷也不会让王妃胡来的，王妃前两天还孕吐不止呢，这才好了几天啊，王爷心里有数，想来是心疼王妃，才在王妃的院子里多住些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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