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声若蚊蚁。
“大姑娘起来吧，四月，把准备好的东西给大姑娘拿来。”
四月手上端着点漆的小托盘，托盘上是一双石榴鞋，是殷夕颜亲手缝制的，最好看的是鞋面上那一对展翅的蝴蝶，栩栩如生，蝴蝶的眼睛是用颗粒小的南珠缝制的，翅膀选的是金线，若放到阳光下，必然是熠熠生辉的。
“这是我自己缝制的，大姑娘要是喜欢，就拿去穿吧。”
殷夕颜的语气里没有多热络，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也不好，要是装的跟亲母女似的，别说是夏侯冰雁，就是殷夕颜也要难受的要死，反正都是规矩人家养出的孩子，只要表面上过的去就好。
夏侯冰雁的脸色一滞，目光不自觉的就往回朝着身后的嬷嬷看去，见嬷嬷一张脸板的硬硬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小声的道了谢，上前接了鞋，到底女爱俏，尤其这样的小女孩，身边除了下人，就是姨娘，没有真正让她尊敬的人，殷夕颜的身份，虽然是继室，可是与姨娘自是不同，夏侯冰雁瞧着这双鞋，到是喜欢上了几分，只是对于这个送鞋的人，还是在心理犯起了嘀咕，怎么跟她们告诉她的不一样，送东西是一定的，可是怎么瞧着人家脸比她还冷呢？
夏侯冰雁拿着鞋子把玩，夏侯靳指着夏侯冰雁身后的两个婆子介绍着，“这是冰雁的奶娘王之孝家的，那是齐嬷嬷，冰雁的教养嬷嬷，宫里娘娘身边的。”
微顿了一下，又指着两个嬷嬷身后的两个丫头，“这个是宝络，那个是宝婵，冰雁屋子里的丫头。”
殷夕颜顺着夏侯靳的手指一一掠过，心下有些奇怪，夏侯靳的态度，这些事儿，按理来说，用不到他一个王爷还操心吧，不过人家甭管是什么心思，于她，却是好事儿。
随着夏侯靳的介绍，奶娘王之孝家的还有宝婵，宝络，已经跪了下去，到是那个齐嬷嬷，只福了个全礼。
殷夕颜的目光微闪，不经意的掠过齐嬷嬷标准的毫无挑剔的宫礼上头，眼底滑过一抹讽刺，又瞧了一眼齐嬷嬷的穿着，是然是宫里出来的，头上戴的，身上穿的，生生比王之孝家的高出了一头，这样的妆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
“齐嬷嬷身负重责，大姑娘的言行举止全赖嬷嬷费心，女儿家爱惜羽毛，齐嬷嬷既是得娘娘信任，本妃就把这个重责托到了齐嬷嬷身上，以后大姑娘的行为举止，但凡有不规矩的地方，嬷嬷只管好好教导才是。”
齐嬷嬷道了声是，颇有几分寡言少语的意思。
扫过王之孝家的，还有宝络，宝婵两个丫头，殷夕颜的语气就轻松了一些。
“王之孝家的既是姑娘的奶娘，平时必为姑娘所依赖，且不可因为姑娘的信任就做了毁坏姑娘名声的事儿，且记得，主子好了，才是你们的长久之计。”
王之孝家的磕头应了，宝络，宝婵也跟着磕头就了。
殷夕颜这才挥了手让几人起来，看了一眼余大有家的，“赏。”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顾氏按着各房主子丫头的数量，还有哪些身份高些的，哪些身份低些的，在荷包上都有体现。
像是齐嬷嬷，王之孝家的这样，主子身边得脸，体面的婆子，对于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自然不在意，这样的婆子也不必拉拢，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又是奶娘，还牵着宫里，要是拉拢，一个不妥，就是给自己招祸，这样的人，只一样原则，不得罪便好。
王府的下人，像殷夕颜这样初进府的，不得罪，并不是输了身份，而是最好的一种名哲保身。
荷包里是足有五两银子一个的实心镯子，宝络和宝婵拿到的荷包里的东西比齐嬷嬷和王之孝家的到是轻了一些，是一对镶着金钢石的耳坠。
耳坠不稀奇，稀奇的是上面的金钢石，不像是金银之类的，戴的人还要讲究个身份，金刚石本就是西洋货，朝廷这几年开放了贸易，西洋货与木土的瓷器，丝绸，茶叶互通有无，像这种金刚石类的在西洋常被人用来打造首饰的宝石在大羲也渐渐流行起来，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奶奶，到是对这种东西颇为喜欢，就连公侯之家的夫人、奶奶们也在首饰里面加上一些，颇有几分画龙点睛的味道。
殷夕颜出嫁，顾氏就专门给殷夕颜打了几套这样的首饰，瞧着到是比那些只用金，银打造的多了几分贵气，典雅，又不流于俗，颇得殷夕颜的喜欢。
夏侯冰燕得了东西，便带着齐嬷嬷、王之孝家的，还有宝络，宝婵告了退，走的时候，还特意瞪了一眼殷夕颜，那分不友好已经在心理形成了，小丫头的意思，分明是说别想用一双鞋就收买我。
殷夕颜目光微垂，眼里带了几分笑意，到是觉得小丫头生气的样子，鼓起的小腮，特别的可爱。
腰有些疼，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
“累了？”
夏侯靳似乎并没有看殷夕颜，可是偏偏殷夕颜有一个动作的时候，就足以让他发现。
殷夕颜摇了摇头，没言语。
夏侯靳皱了下眉，“累了就改日再见。”
“王爷，妾身无碍，只是坐的有些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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