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又一股血液从嘴角喷出,殷夕颜年仅十七岁的生命就这般谢幕了,临闭上眼之前,她嘴里一直在念叨着,若有来生,我殷夕颜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绝子绝孙。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早知道就不让你偷喝那宫里赏下来的桂花酿了,要是夫人知道奴婢害的姑娘醉了酒被梦魇着了,一定会打奴婢板子的。”
“呜……头好痛……”殷夕颜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炸裂了一般,怎么会这么痛呢,这是哪?她不是死了吗?刚才有人叫她姑娘,难不成是四月先她一步走了,到了地府等她呢?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四月一瞧见三姑娘睁开了眼睛,当即欣喜的就要跳起来,连拜佛都来不及了,就想着马上把三姑娘伺候的舒坦了,晚上还有家宴呢,要是三姑娘再不醒过来,就要赶不及了。
“呜,四月,这是哪儿?”殷夕颜真的确认是四月的声音,这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口渴难耐,出口的声音沙哑无比。
“姑娘,快喝点水,再醒醒觉,奴婢伺候你起来换衣服,芳草已经去夫人那回话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四月小心的扶起了殷夕颜的上半身,微倾着把茶递了过去。
“碧螺春,地府的待遇真好啊。”殷夕颜觉得好像地府的日子也不错啊,还能喝上碧螺春,好像当鬼也不是个可怕的事情啊!
“啊?姑娘你说什么?”四月没听清姑娘的呢喃声,见五姑娘喝的大口,以为这一杯不够,又小心的拿过大迎枕,倚在五姑娘的身后,回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回来。
殷夕颜神志还没清明过来呢,又喝了半杯茶水,才深喘了口气,四下张望起来。
只是奇怪,怎么会是以前自己在家的闺房呢?
“四月,这屋子是你收拾的?”殷夕颜迷糊的问道。
四月奇怪的看了一眼五姑娘,点头道:“姑娘的内室一向都是奴婢和芳草两个收拾的。”
不知为何,四月在提起芳草的时候,就觉得五姑娘眼里划过一道憎恶的光芒,以前五姑娘还说芳草比她小,让她多提点呢。
“想不到地府还有阳间的东西呢,竟然一样都不差!”殷夕颜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传到四月的耳里却是哭笑不得,只当是五姑娘喝多了酒所致。
失笑道:“姑娘,可见你是不能喝酒的,哪里来的地府的,这分明是姑娘自己的屋子吗。”
“啊!你说什么?”殷夕颜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的四月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喃喃道:“奴婢说这本来就是姑娘的屋子啊,姑娘忘记了吗?”
“我的屋子?”殷夕颜还是有些不信,她不是死了吗,四月也死了,还有她的孩子,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一个男孩,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奶就离了人世。
不对,她来了地府,那孩子也应该来了地府才对。
殷夕颜猛然就掀了薄被,下床就要翻找,可又因为起的太急,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床柱上。
“姑娘,姑娘别急,要找什么,吩咐奴婢就是。”四月吓的一个激灵,脸都白了,姑娘明儿还要去魏国公府呢,要是撞坏了脸面,只怕夫人一生气,就不只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四月,看没看到个孩子?”不知为何,殷夕颜潜意识里没有说出她的孩子那句话。
“姑娘,四月,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芳草掀了帘子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捧着个托盘,是三夫人新给姑娘拿过来的首饰,预备晚上家宴的时候戴的,本来欣喜的脸庞一进内室瞧着五姑娘跟四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吓了一跳。
“芳草?”殷夕颜的目光一凝,瞬间迸射出的憎恶差点没把芳草给吓死。
“姑娘?”芳草一脸的不明所以,眼睛却有些心虚的躲闪。
若是以往,这样的躲闪殷夕颜只怕并不会多想,只当是自己的态度不好,吓坏了这丫头。
可是现在,殷夕颜突然就恍悟了,这分明是心虚,定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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