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缺乏有个性的女刺客,只是看她那身纱带绾结的衣裳,就知道飞檐走壁时不是被树枝挂住就是把自己绊住。
所以这必须是一个来向陌少自荐枕席的。
或许是个前府的丫鬟?
陌少虽然是个庶子,毕竟是莫家长子。倘能为他生个一子半女,好歹也可以脱离奴籍了。
无论如何,都是可怜人。
可自己竟断送了她的性命……
深衣浑身一阵一阵发凉,呆呆望着这具女尸,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拖出去,让老酒鬼焚了。”
深衣忽的起身,爬下床向外走去。
“去哪?”
“投案。”深衣头也不回地道。
身后一声冷笑。
“我不让你走,你哪里也别想去。”
深衣自然是不理。忽的腰间一紧,双足便离了地,身子像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摔在了床上。床是软的,可还是摔得她七荤八素。
混蛋。
陌少挥袖拂开那女子脸上的头发,道:“不认得了?”
深衣吃了一惊,“环儿?”
那个恃宠而骄、被老太君发落去做粗使丫头的环儿,怎会爬上了陌少的床?
陌少淡然道:“这女人为虎作伥,常凌-虐下人。今天死在你手里,也是罪有应得。”
深衣听他说话不带半分感情,好像这条人命轻如蝼蚁,不由得红着眼睛道:“你好残忍!”
陌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神色,阴阴笑道:“我残忍?这女人几次对我下手我都忍了,现下你杀我不成杀了她,反倒说我残忍?我若真残忍,那日那碗药我便不喝,直接告诉老太太其中有毒,你觉得这女人还能活到今天?”
深衣这才想透原来那碗药背后还有这样一层曲折。
那天陌少若是直指药中有毒,这环儿必然会成萧夫人和徐嬷嬷的替罪羊。就算老太君心知肚明,也不可能拂逆了萧家人的面子。所以只能是环儿死。
“就算她心眼不好,薄施惩戒也就够了,为何故意让我害死她?”
“死与不死,都是他们自己选择。”
陌少隔着衣袖掰开环儿紧握成拳的手指。手掌中赫然露出一小堆淡红色的粉末,散着异香。
“……”
深衣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一点。
春患粉……这东西她在琉球和扶桑也见过,是禁药。这玩意儿一旦用了便无退路,所以是采花大盗的常备之物。
陌少、陌少被采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