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瞬间被噎住。
祁英不紧不慢道:“朝代更迭本是常态,顺应天命怎么就是不忠?难道让所有的臣民都给前朝陪葬就是忠了?朕登基虽不足三载,可有滥杀子民?可有因财政紧张就横征暴敛?敢问诸位何为君?是只管自己享乐不管子民死活的前朝皇帝?还是听信妖道之言,动不动劳民伤财建造祭台,宫观庙宇,又因一纸书信就枉杀为国征战的将军全家的南渊王?”
“先有国后有家,可国也是千万个家组成,你们是想要一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君王还是要一个只顾自己享乐的君王?”
此言一出,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南渊王撤走时带走了国库里所有的金银财宝,新帝来时可谓一穷二白,还欠着西景的军费,可新帝却没有横征暴敛,反而轻徭薄赋,体察民情。
这两年国务竟也运转如常。
就连裴真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裴真,下辈子聪明点吧。”祁英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斩立决下,鲜血喷溅。
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一个头戴斗笠的老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随后带着随从们转身离开,他转进巷子里,却见一个白衣男子正瞧着他。
随从立刻将老人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眼前人。
宫溪白露出一笑:“崔相别来无恙啊!”
崔善水拨开随从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
“你就是云庭信中之人?”
宫溪白轻轻抚了一下鬓角,“正是在下。”
崔善水道:“老夫要先见过太子殿下,否则一切免谈。”
“啧……这可有点难度啊!”宫溪白不禁犯起愁。
崔善水却觉得对方一定能做到。
东宫里的梅花开始落了,祁英来的时候发现沈星言怔愣的望着院里的梅花,有一刹那,他觉得沈星言能看见了。
沈星言刚回过头,锋利的刀尖猛的戳向他的眼睛,那刀尖却在他戳入他眼睛的瞬间停住,只差几毫米就刺入了眼珠。
祁英目光锐利的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可疑的迹象。
可沈星言不躲不避,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如一潭死水,没有波动。
沈星言向前,吓得祁英立刻收起来匕首。
“是祁英吗?”沈星言问。
祁英悄悄松了口气,在他面前坐下:“嗯,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沈星言苦笑一下:“目不能视,足不能行,除了睡觉,孤还能做什么?”
祁英眉心微蹙,当初的他也是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只是那时候的他比现在的沈星言更惨些,至少沈星言还能说话,还能听得见……
有时候他觉得这是沈星言应得的,他也理所应当的惩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