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又是个波折又无眠的夜晚。
两人折腾了一宿,第二天祁英干脆就不去上朝了。
时隔多日,两人再次坐在了靠窗的茶桌旁,沈星言看不见窗外的红梅,但嗅着那丝丝缕缕的梅香味却心情大好。
祁英拿着笔,靠着回忆将沈星言在床上的画面勾勒出来。
他的画技不如沈星言,但跟着沈星言那些年学到的也是外边画师比不来的,他饶有兴致的画了一张又一张,每一张都能让人血脉偾张。
“祁英,你在作画吗?”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在画什么?”沈星言看不见,但对于一向闲不住的祁英能坐在这安安静静的画一整天却十分好奇。
祁英抬眸看了他一眼,故意将画拿起在他面前晃了晃:“给你看,好看吗?”
沈星言看不见,有些恼:“你明知孤看不见。”
“看不见啊。”祁英收回画,继续勾勒,随口说道“那我告诉你,我在画一只狗,一只撅着屁股的小母狗。”
沈星言总觉得他在逗自己,不搭理他。
宫女又端来一碗汤药,沈星言摸索着接过了药碗,他现在太怕这股子药味了,想到自己头疼越发严重,流鼻血也越发频繁,沈星言放下药碗,开口道:“祁英,你能帮孤查查这药吗?”
祁英的手一顿,眸光森冷的落在沈星言的脸上。
“怎么了?”
沈星言叹了口气道:“这药喝了这么久眼睛也没见好,这段时间孤总觉得头疼,还流鼻血,是不是这药有问题。”
祁英收了笔,将画推到了一旁,正色道:“我早查过了,这药没问题,你安心喝就是,没人害你。”
听到祁英这么说,沈星言这才放下心。
“可喝了这么久也不见好,这药喝的我难受,我能不喝了吗?”
“不行!”祁英的语气强硬起来“必须喝。”
沈星言无奈,只能摸索着找桌上的药碗。
“今日我喂你。”祁英拿过药碗,舀了一勺凑到他唇边。
沈星言本以为对方又要像上次一样灌他药,没想到这次温柔了许多,便任由他一口一口的喂药……
死对头抛来的橄榄枝
往后的几日,祁英却不日日来了,有时候隔个两三天来一次,有时候四五日来一次,每次来都要抓着他折腾一整晚。
沈星言第二天总是蔫蔫的。
看不见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一开始还只是流鼻血,渐渐的开始咳血,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只能坐在轮椅上让宫女推着在院子里走走。
气温渐渐回暖,沈星言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
恍惚间好像身后有什么物体落地的声音,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东宫里的人。
眼睛看不见后他的听力变好了,虽然宫里伺候的人少了,还都是新来的,但这段时间他已经熟悉每个人的脚步声,而身后这人步子沉且稳,是个习武之人。
“你是谁?为何打晕她?”
沈星言先开了口。
那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沈星言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那人道:“沈星言,几月不见你好像看起来更狼狈了。”
“你是……”沈星言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对不上人。
宫溪白附身在他耳畔,压着嗓子道:“是我啊,太子殿下。”
沈星言迅速在脑子里将这声音和自己认识的人都对比了一番,脑海中浮现一人的脸。
“宫溪白?”
宫溪白轻笑:“听说你失忆了,难得太子殿下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孤被父皇禁足东宫,你怎么进来的?”沈星言警惕了几分。
“被你父皇禁足?噗……哈哈哈……”宫溪白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他说“南渊都没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太子?”
“你怕不是脑子不好吧。”沈星言对他极其厌烦,想叫人却被宫溪白捂住了口。
“别急,我今日不是来跟你斗嘴,我是来帮你的,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还得你自己想起来,亲眼看见了才会相信。”
沈星言挣扎着想说话,却被他捂的严实。
“你不觉得你喝的药有问题吗?”
一句话让沈星言瞬间止了挣扎,宫溪白才放开了手,问:“喝了这么久非但没见好,副作用还越大了,我不信那么聪明的你没有怀疑过是不是药有问题。”
沈星言是怀疑过,可……
祁英说没问题,他便相信。
宫溪白勾唇道:“实话告诉你,那药有毒,你若再喝下去轻则头疼不止,精神恍惚,重则伤及肺腑时常呕血最后小命不保。”
沈星言呼吸一滞,宫溪白说的这些正是他这些时日的症状,他喃喃道:“不可能,祁英说他查过那药,药没有问题。”
“你就这么信他,不怕他下毒害你?”
沈星言冷哼一声:“你少挑拨离间,谁都可能下毒害孤,只有他不可能!”
宫溪白的神色冷了几分,“沈星言,我的对手不会是个傻子,你这些时日就没发现不对劲?你是谁?你可是南渊王的嫡长子,你母后虽死,可你外祖是南渊宰相,舅舅是兵部侍郎,你的后台这么强硬,怎会因为受伤就门庭萧瑟?又被禁足在此连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换了,你伤这么重,却没一个人没来瞧过你,关心过你。太医只给你开药却不来请脉,你就没怀疑过是否这一切都是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