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西边,独手哥竟生恻隐心,喊底下小弟,“拿两床被子过来,冻坏金叵罗怎么办?”
夜里,贺喜卷被靠墙,客晋炎挤过来,胳膊伸到她颈下,“靠我肩上,睡得舒服些。”
贺喜没拒绝,赖赖歪靠,“再有几天就新年了呢。”
“是,我阿喜又长一岁,能嫁人生子。”他只能想到这个。
贺喜睨他一眼,“我要读港大,有机会再去剑桥读圣三一学院。”
“那好,未来中环又多一位知识女性。”客晋炎补充,“她还兼职做大师为人驱邪镇煞。”
贺喜不满,“你讥刺我。”
客晋炎忙举手,“不敢,不敢。”
仓库阴冷透风,伴窸窸窣窣老鼠声,他们相拥坐天明。
独角哥按时去客宅取钱,仍旧捆绑炸弹,如果客良镛敢报警喊差佬,他将客宅夷为平地。
他烂命一条,敢陪他们赌。
深水湾客宅,十二点之后就大门敞开,客良镛坐院中在等。
独角哥心里愈发钦佩此人心性,不怪能做大事,他走进来和客良镛握手,“客生,我这样搞,你们客家不会憎我?”
客良镛将捷豹钥匙给他,“你放心,我客家人只会用狮子的力量去奋斗,不会用蛇蝎心肠去记恨。”
能令独角哥心服口服的人不多,至此,客良镛算是一个。
“我保证,我在一天,我以及底下兄弟,从此不会骚扰客家任何一个。”
港地三大帮派,能让4k的大佬松口,客良镛放心一半,亲送他至门前。
客良镛忍不住相劝,“江湖腥风血雨,将来生死未可知,你现在有这么多钱,不若拿去买股,岁末牛市可期,所收盈利,能保你后半生无忧。”
世间千百态,人有百种人,在商言商,匪有匪路,如果都能听劝,港地早就三步一豪门,五步一大户,哪还有挤在棚屋的扑街佬。
独角哥呵呵一笑,坐驾驶位,头伸窗外,“客生,现在去半岛酒店接大公子。”
此时客家大公子连同贺喜,已经被绑手蒙眼送往半岛。
4k的四九仔们在得知独角哥将现钞运往废弃工厂之后,急欲分赃,再无心思管贺喜和客晋炎,火速将车停靠半岛门口,为他们松绑,撕开黑胶带,赶两人下车。
重获天日,贺喜跳车前,扭头轻声对推她的人道,“酒店前台有座机,不若你现在下车去给老婆仔打个电话。”
“神经,怠懒理你!”那人不耐,直接摔车门离开。
贺喜似自语,“既然你不听,那不怪我了。”
酒店门口站两位妇人,一人穿姬仙蒂婀裙装,一人穿浆洗到发白的蓝衫黑裤。
“阿妈。”贺喜开心扑过去,圈住粱美凤腰身。
粱美凤埋怨她几日见不到踪迹,又大松一口气,“阿妈日日给你阿爸和契爷烧香,他们总算护佑你。”
客丁安妮看她母女二人间亲昵互动,不觉羡慕,又惴惴看儿子,“晋炎。”
“妈咪。”客晋炎叹气,“好了妈咪,再哭妆要化。”
……
捷豹飞速行驶,独角哥兴奋异常,大脑空白,眼里透狂热。
废弃工厂内,一帮四九仔来回踱步,翘首以盼。
总算把人盼到,也总算把两千万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