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云飞扬按压下火气,揭了挂子上的披风,“随我去探望一下伤兵。”
副将随云飞扬走出营帐,盘卧在角落里的白狐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站起身,隐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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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回到帐中,又与下士交代了几句,待人都退光了,想长叹一声,又猛然想起帐中还有白狐,便硬生生忍了下去,然后努力调整了一下脸上严肃的神情,向平日里白狐藏身的角落寻去。“常公子?”
常公子不在。
云飞扬脸上的笑容迅速坍塌下去,神情比此前还要冷峻几分。他站在那,宽大袖口掩盖下的手死死握成拳,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近乎“近我者格杀勿论”的气场。
他猛然转身,迈着大步便向帐外走去。正要掀开帘布之时,帘布下角似被人踢了一脚,掀开些许又迅速合上了。云飞扬动作一顿,重新掀开帘布,守卫在帐外的卫兵立刻转身行礼,“将军!”云飞扬左右看了看,便缩回了营帐里。“无事。”
卫兵面面相觑。
云飞扬一转身,那宛若谪仙的银发美人正立在桌案边,探手放置什么东西。心中霎时满是失而复得之情,云飞扬快步上前一把扯过美人手腕,急道,“下次若是外出,务必知会我一句。”
天知道常卿只身前往敌营的那一日他有多惶惶,天知道方才他发现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的白狐不见时他有多慌张。
常卿看看他,挣开被他攥得有些发痛的手腕,蹙眉道,“你进进出出,又何尝知会与我?”
云飞扬愣了愣,喜笑颜开道,“我今后定会照办!”
常卿觉得这对话说不上哪里奇怪,遂奇怪地看了云飞扬一眼。云飞扬眼中满是笑,又道,“你知道的,我出去了总会再回来。可是你若出去了,我不知……你是否还会再回来。”他已经把所有的线都放了,他手中已再无筹码。他只能把一切希望压在常卿的良心上。
可他那样对常卿,又如何敢奢望常卿的“良心”呢?
“我既答应了你不走,便不会言而无信。”说话间,常卿已从袖口掏出最后一个小瓶。三个白色小瓷瓶整齐排成一列,被常卿用掌心轻轻推至云飞扬面前,“拿去给你那些重伤的将士服用,可以保命。”
云飞扬瞧着那白色瓷瓶有些眼熟,像是军中所用的……金疮药?
“这是何药?”云飞扬问着,拿起一瓶打开塞子凑在鼻下嗅了嗅,多年征伐沙场,让他敏锐地嗅出了一股血腥味。他急忙倒过瓶子,从瓶口散出的不是金疮药的褐色药粉,而是深褐色的药丸。他又嗅了嗅,果然有血味儿。
“仙丹,一人一粒即可。”常卿让他别再闻了,赶紧把药丸放回去。
云飞扬瞧瞧指间夹着的那枚做工粗糙的药丸,虽然满腹狐疑,还是痛快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20章
有一就有二。
根据常卿上次带回来的情报判断,此番北疆外敌与西北势力联合,至少已经纠集五万余人,然而他们却蛰伏已久迟迟不动,实为大患。若是来日短兵相接,必是一场硬仗。所谓“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