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面的银钱空空如也,单拿了帐本没有实钱有什么个鬼用!每个月的家用就是罗毅在大学里薪水。在普通人家眼里不菲的报酬,在江家兄妹眼里,本应只是个零头。
江雅筑已是坐稳了胎,能下床走动了。每次罗毅一回家就撒娇作痴。偏罗毅的心情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哄着她两句,再买几件首饰给她戴,偏就是紧紧抓着房契地契不松口。坏得的时候,他能两眼通红地往死里盯着她,看得江雅筑心里直发毛!
至此以后,江雅筑就常常坐在房里呆呆地出神。当初那个蜜里调油的情郎去了哪里?怎么离了江绣琳,罗毅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模样?!想起江绣琳那副,高高在上、怜悯清高的样子,江雅筑就恨不得咬下她的血。明明,她比她更年轻漂亮,比她更有手段,为什么罗毅离了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还有燕大哥,娶了正头太太,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渐渐地,江雅筑眼前的燕大哥跟罗毅融成了一个人,他在对她温柔地笑。江雅筑微笑地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镜中的自己是这样的漂亮,江雅筑细细地过自己眉毛鼻梁和小嘴,自己才应该是高贵的,能怜悯施舍别人的太太。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是了,自己才是江绣琳,那位高高在上的江绣琳!站了起来,拉开衣柜,看着那些白色,粉色的各式衣服,不不,太太是不能穿这样轻浮颜色的,应该是……对了,是袄裙,那种绣着各种漂亮刺绣的袄裙。我的袄裙放在哪里了?是了,在楼上的房间呢。一步一步,江雅筑慢慢踱上了三楼。
江秀林搬家的时候,为了迷惑罗毅,并没有把所有衣服都带走,尽挑着值钱的毛皮衣服及高档面料这些能当上价钱的拿走了,留下不值钱的,都封在了樟木头箱子里。从箱子里取出衣服的江雅筑,常常对着镜子一件一件地试着,嘴里不停地低声说着话。
江雅哲倒不似妹妹这般整天神经兮兮,他聪明的很。帐上没有银子,他就偷偷地拿账册里没登记的东西出去当。见罗毅没有发觉,尝到甜头的他,越发大胆,趁着罗毅上课,开始搬房厅的摆件。
明明看着挺贵重的东西,换了几家当铺都只给了低低的价钱。江雅哲不信邪,又到古玩店里折银子。古玩店的人倒是多给了些,但也没有多多少。想着这些不是自己的,不要白不要,江雅哲狠狠心,卖了。这样的买卖做不长久,他知道。他只想挖罗家一大笔就走人!这是他跟爹妈商量好的。只可惜,妹妹口中,上海的铺子还有重庆大宅的契全让罗毅拿着,他无从小手。不!罗毅与江绣琳离婚的时候,江绣琳可是分了不少好东西的,或许,可以试试那边。
江雅哲不知道的是,罗毅也打着同样的主意。身为桂林的首富,罗毅知道自己有钱,所以一直自命不凡。就算是在周文清,郭子明面前,也觉得自己不低于他们。但见识过大富贵内堂的洞天府之后,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他那点子钱,真的不算什么。
洞天府,没有钱做底气,连进都进不去。何曼芝第一次领着他进去的时候,只是让他陪着看热闹的。
那是一场大赌局。何曼芝悄悄指着两方人马告诉罗毅,“那个肥头大耳的,听说是广东走海贸的,对面那个瘦高个,是上海船运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大富贵对上了,大富贵老板才特意开的这个局。啧啧啧,看到桌上摆的那两座金塔了吗?一座怎么也得有二十来条了吧?就玩这一局,真是大手笔。”
罗毅不用何曼芝提醒也看到了,那两座金条搭成的尖塔是最引人眼球的。赌局其实也就那十几分钟就分出了胜负。那头肥猪赢了,看着他的手下搬着金条,罗毅只觉得两眼看东西都是红的。
临走出洞天府时,罗毅没忍住,拿着何曼芝给的筹码玩了两手,惊得他一头的汗,赢了五条的大黄鱼!
何曼芝笑嘻嘻地把两条放进了罗毅的口袋,“罗先生的运气就是好,每次跟你来,我总能赢!你也别吃惊,洞天府里的筹码本就比外面的大,多投入才有高回报嘛。走!今晚我们去跳通宵。”不怕你这呆头不上船,钱这东西,最容易耀花了人的眼!
拉上船这事儿,何曼芝可没少做。不上赌场那就上烟馆,总有一款为你量身订做。
罗毅就这样上了船而不自知。豪赌,带来的刺激远远超过了其他。赌桌上的筹码也不像是钱,而更像是一种玩具。罗毅彻底沉迷于其中一发不可收拾。连课也没有好好地上。
等周文清拿着学生家长的投诉上门找他谈话时,罗毅才猛然惊觉,他的身后,已攒起了高高的债务。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猜一猜,江雅筑是怎么了?
豪赌我是没本钱试了,但刺激感我猜是一定很不小的。不是真正有钱的,或是准备拿命去博的,真不敢试。它不像赌石,还有块石头在手。它输了,就真是两手空空。
分享一下查到的资料度娘里的所谓的“筹码”,是一种特制的塑料小圆牌,上面标有金额数。以澳门为例,一般的散,小户的筹码面值是50元、100元、1000元。中等的一万、五万,最大面值是200万。有的豪一次押十个八个,一次输赢就是上千万元,按市价折算成黄金25公斤不止。而这25公斤的黄金的筹码只是十个塑料小圆片。
像不像玩大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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