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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宫道上,苌笛还趴在窗边呕吐不止,素净的裙子被弄得一团糟。崔柔端着盂盆接着,却让小圆下车去找胡亥过来。
“不要找胡亥。”苌笛虚弱的抬手制止小圆。
小圆被扯住一脚,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崔柔。
崔柔边用帕子给苌笛擦着额角的细汗,便道:“夫人,你这般模样......不传唤太医来看看,不行呀。”
不但呕吐不止,还有些发烧。
“传太医就传太医,去找胡亥做什么?”苌笛勉强的睁开眼睛,本能的想要坐起来一些,胃里又是一阵猛烈的翻滚,“呕......呕......”
子婴双颊红彤彤的伏在苌笛的腿边,道:“苌笛你也别倔了——”
他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倒没苌笛反应这么大。
罪魁祸首华阳长公主已早早霸气的甩袖回了西风轩,压根不知道苌笛因她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马车停在宫道旁,透过被风时不时卷起的帘子可以看见外面的一颗苍郁茁壮的树。
一只雕琢完美的手掀起了车帘,修长骨感的指节攥住帘子边,逆着光,那只手透如白玉。
马车内的人皆大惊,子婴一见来人,连忙摇着头躲到崔柔的身后。
“陛下?”崔柔不确定的唤了声,不知胡亥是否是来问罪的。
胡亥“嗯”了声,走向苌笛一撂衣袍坐在她身边,本来看似宽敞的马车突然间多了个人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倒不像是来问罪的,饶是如此,崔柔心里也没底儿。
小圆小静对视一眼后自觉的退下马车,准备步行回去。
崔柔被子婴抓着预备做挡箭牌,却是脱不了身。
胡亥伸手微凉的手掌摸了摸苌笛滚烫的额头,不悦的神色升上脸庞,长眉微敛,“她发烧了。”
崔柔:“......”
不然如果只是普通的呕吐,为什么要提议传唤太医呢?
苌笛扬起绯红的小脸,双眼迷离的阖着,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只勉强的看到了一个轮廓,却神志不清到已经分不出是谁了。
“唔...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么......放......放开我!”
崔柔哑然,无语的扶额叹息,她家夫人这副模样跟喝酒醉了有什么区别。
苌笛的脸颊比喝醉酒更显砣红,胡亥的喉结上下滚动,“小笛。”拍拍她滚烫的脸,“醒醒,是我,胡亥。”
苌笛已然神智混沌,脑子里的小人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根本听不见胡亥的喊话。
子婴唯唯诺诺的怯怯的从崔柔的身后钻出来,秉着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理儿,如即将牺牲的壮士一样视死如归道:“十八叔......是我不对,拖着苌笛陪我出宫出,不然也不会......不会......”遇到那般恶心悚人的画面。
子婴还未说出口,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出方才在刑场之中,那半截令人作呕的丑陋身子在桐油里翻滚,缓慢移动......
“呕!”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