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我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停下筷子,迎上了哑儿姑娘的目光,她低下头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想办法活下去。』
看着包围着我的那浓厚的化不开的黑暗,我感受到了那几个字的重量。
想办法活下去……
那晚哑儿姑娘写给我的那几个字,一直牢牢的刻在我的心底,但真的在这里过上日子以後,我才了解哑儿姑娘那几个字真正的意义。
就只道司音坊的态度就罢;我是外人,又在古桑国主的大喜之日的表演中胜过司音坊的乐手,司音坊众人对我的态度自然不言可喻。我就像是个透明人,每日进宫签到後,我自然的去了角落,从我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没有人以正眼看我,也没有人与我说话;而当我抚琴时,所有的人会同时消失在这诺大的厅内,独留我的琴、我的音。
我每日道司音坊签到是我的义务,而司音坊为我留一个角落也是义务,他们根本不需要我,古桑宫内大小宴的演曲助兴,我从未参加。
至於贤王爷……他的三个要求我不敢忘,刚入着贤王府时,我曾在无意间在他的房前唤了一次哑儿姑娘,因为我的开口没有经过贤王爷的允许,所以我被罚站在他的门前一夜,不准动、不准出声,那夜以後,我再也不敢随意在这寂静的渗人的贤王府内出声。
也就是这一段日子,我发现贤王爷不在意他身边人的死活,而这府邸的人除了哑儿姑娘,除非必要每个人都躲得远远的,终日不见人影;我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他们长久以来的习惯以及平衡,这段日子要不是哑儿姑娘帮忙,我可能早就饿死与渴死在这府邸了。
贤王爷将我留在贤王府的目的是要念书给他听,但实际上,除了一开始的几天外,我再也未曾替他念过书,贤王爷每日总是晌午左右起身,梳洗用膳後就会进宫,接着到天黑才回来,所以其实他也不需要我。
因此我每日的生活就是这样,晨起、梳洗、早膳、进宫签到、角落发呆、练琴、回贤王府、坐着发呆、夜了、用膳、睡觉、起身……我算过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说不上十句话,但我可以忍耐,至少我还有我的琴……
琴弦断了……
我不知道该怎麽活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我很想多虐一点,但我是亲娘
☆、琴,曲,天下-8
(荣王爷)
因为陛下的命令,我离了都城好一阵子,再回来时,我发现我一直想念着那人的笑、那人的琴。
那日出使临夏,在临夏宫内看着他背着琴一身白衣,不疾不徐的走进厅内,一脸从容的席地而坐,手一扬,我打小熟悉的古桑乐曲自他指下溢出,忍不住跟着哼起这样的乐曲,发现他侧着头朝我看了一眼,一翻手,又是另一段曲……他的乐曲让我惊讶,他那一身素衣白裳则让我念念不忘。
他的名声慢慢的传到了古桑,陛下也对这个小小的琴师感到好奇,问了我在临夏的情况,我据实以答,而陛下竟然真向临夏讨了他。
若说我对陛下的决定没有任何的窃喜是骗人的,我很想再见到他,我自己也没想到我竟会对这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如此念念不忘。
陛下大婚期间,我所率的御林兵负责都城的安宁,当我在临夏特使所居的驿馆前听到他的琴声时,就像那日在临夏的宫内一样和着他的琴声哼起了曲,看着他推开窗看见我,我忍不住脸上的笑,他真的来到了古桑,我真的见到了他,当然更开心的是发现他还记得我是谁。
一样是听着他的琴,听出他琴声中的忧郁,我带着他去看了古桑的山水,看着他醉心於古桑的这片山水中的美好,我想我也醉在他琴声内的山水中……
陛下对他本来就没有甚麽多余的心思,跟临夏要了他也只是好奇他的琴到底有多特别,陛下在他的表演内下了个套,只是那个套更衬出他的音,他赢的没有任何的悬念。
送他回驿馆的路上,他突然扭捏的问起他需不需要净身,那满脸通红的羞赧模样,让我心底一阵痒,也许我醉的不只是他的琴,来日方长,他会在古桑很久,我不想吓了他。
我向陛下讨了他,但我忘记小贤那骄纵的个性,也许是我对他的执着引起了小贤的好奇,小贤也向陛下要了他,小贤不听琴、不爱曲,只是那想要抢走我要的一切的恶趣味使然,而陛下也是充满恶趣味的要他自己决定要跟着我还是小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