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去已不知归期,我将此琴命为子归……这个家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我伸长双手接过了琴,
「儿子谢过父亲。」
父亲别过头挥着手走进了屋内,读留我与小弟两人对坐;我默默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小弟,他已经默默的喝下了一壶酒,却重头到尾都不曾正眼看我,我安静地望着他,只等着他开口。
「如果一开始是我,你就不会……」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於听到小弟细细的声音,
「明明应该是……」
「夏子樽!」我开口喊出他的名字,
「父亲需要你,这个家需要你,所以你该振作起来了!」我看着小弟那张漂亮的脸,
「还好去的人是我,瞧你这张脸,姑娘似的,你要怎麽保护自己?」
听到我说的话,小弟愣了一下,然後抓起一把花生朝着我扔了过来,
「你又拿我的脸寻开心!」
我任他砸了我一脸的花生皮,然後朝着他扯开了嘴角,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
小弟气呼呼的看着我,
「我记着你这句话,夏子觞,你一定要给我回来。」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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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的乡下琴师,突然有幸入宫为国主演曲已经是多大的荣耀了?而我不但没有被强留在宫里,甚至还传开了名声,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多大的幸运?自从我的名字被传开之後,开始有人说我是天下第一琴师,但又如何?所谓的天下第一不过是帝王之家强加的称号,只为了把人当礼物送出去时显得更有诚意而已。
所谓的天下第一琴师,不过就是个身不由己棋子罢了。
「小子,你在看什麽呢?」作为使节的七王爷看着不断望着窗外的我,
「不过就是草啊树啊,有甚麽好看的?」
「七爷,这一草一木,子觞这辈子还有机会看到吗?」
七王爷愣了一下,
「古桑的民风与我们相似,除了他们乡音重了点,久了习惯了,你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了。」
我转头看着七王爷,
「七爷会说这话表示王爷经常出使古桑。」我再度转头望着窗外,
「可我从来没有去过比都城更远的地方,更何况到了古桑宫中,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离开了?我是不是再也没办法看到更远的山?是不是再也听不到风吹过草木随风摆荡的声响?」
也许是我连续的问题让他觉得厌烦了,七王爷没有回答我任何的问题,却也没阻止我将眼前的一切牢牢的记在眼中、心底;让我将这草木的婆娑声刻在我的心上。
我跟着送礼的车队一起住进古桑的驿馆,王爷说古桑国主三日後大婚,婚宴连着办上三天三夜,第一晚的婚宴向来就是各国使节比礼的会场,而我就要在第一日弹曲,古桑国主已经点了曲,就是那日在古桑宴会上所演的那支曲。
我独自一人留在驿馆的屋内,弹着琴,练着那首曲,窗外突然传来有人哼着曲子的声音,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推开窗户,看见的是一张有些面熟的脸。
「夏先生好久不见了。」站在窗外的人一见到我,嘴角裂开了一个微笑。
我呆立在原地想了许久,终於想起眼前这人是谁,我退後了一步朝着眼前的人深深一揖,
「夏子觞见过特使。」
「毕竟我也曾应和着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