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下来,她呆呆地望着巽王妃,眼眶蓄满了泪水,许是太累了,哭着、哭着,在那有规律的慰问下合上了双眼。
巽王尴尬地站着,不知说什么好,他不自在地向巽王妃道:“这儿就交给你了,只要别让人跑了就行。”
巽王妃贤淑地道了声“是”,满是柔顺地恭送烦躁的巽王仓促地离开。
巽王前脚离开石屋,苏洄后脚就睁开了眼,她对着温柔的巽王妃浅浅而笑,包不住的感激,复杂之情溢于言表。
巽王妃浸湿帕子,给苏洄轻柔地擦着泪痕涟涟的脸,那样子真如一位慈爱的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苏洄留恋地看着她,一丝神情都不肯放过,透过她,一个熟悉到断肠的影子慢慢重合起来,犹记得第一次见巽王妃时……
每天对着石屋狂笑已让苏洄声嘶力竭,而巽王似有无穷的力量一直紧逼着不放,只要有丁点儿的疏忽,那狠毒的王爷就会逼迫她承认装疯,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天,终于在苏洄嗓子沙哑的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时,一位美妇人似从天而降,打开了厚重的石门。那神态,那姿容竟和妈妈有七分相像。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巽王妃得知巽王“金屋藏娇”且闹出人命,特跟随而来,一看之下才知道,哪里是金屋藏娇,分明是凌虐。也不知怎地,本就温柔贤惠的巽王妃一眼就心疼起眼前的女孩,在不触及巽王底线的情况下,给她换了榻和被褥,一应用品皆是上乘。而苏洄也许渐渐打开了心防,开始依恋各方面都颇似母亲的巽王妃。
到了晚饭的时间,考虑到还要照顾一儿一女,巽王妃只好和苏洄依依惜别。
刚有点儿温度的石屋又冷清下来,苏洄半靠在软枕上不知想些什么。过了未时,监听的侍从为石屋掌上了灯,巽王妃又亲自探视后,苏洄才有了些困意。恍恍惚惚间,她的梦里走进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操劳的母亲,和蔼可亲的周存夫妇,温柔善良的王姐姐,然而画面最多的还是吕子陵,也不知道朱蕉有没有找到她,她是否能救自己出去?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呢?
三更时分,千家万户闭门熄灯,巽王府早已沉睡在黑黢黢的夜色下。似一阵风声呼啸而过,光秃秃的枝桠轻微地摇了摇,霎时,有两只影子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石屋周围武艺高超的侍卫立刻出动两个跟随而去,消失在黑暗中。稍时,又出现一个快如闪电的御风的男子,瞬间来到石屋门前,手刚抚上粗重的铁锁,立刻有两名侍卫拔剑而来。男子轻轻衣衫,如灵猫般躲了过去。转身,消失在眼前。一名侍卫见此,运功追去,另一名留下驻守。刚搜查完周围的情况,不等松一口气,一道白影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到侍卫身后,出手如电,将其击昏。白影手灵活地撬开铁锁,未等榻上之人醒来,抱起飞跃出石屋,一路急驰,赶到了郊外一座别远处。
小心翼翼地将瘦弱的几乎感觉不出重量的人儿轻柔地放在雕花榻上,抚上那憔悴的容颜,吕子陵的心疼的无以形容,该死的褚铎,竟如此虐待她的苏洄。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没有血腥,凌辱,一些久违的画面荡漾着温暖的心,那熟悉的味道、身躯,让她紧绷着的神经前所未有的轻松,她从不知道安心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
“端木姑娘,阿洄怎么还不醒?”
一个年过二十的绝俗女子神色冷漠地说:“没事,只是长时间处在紧张不安的生活中,猝然放松下来,导致神经衰弱,沉溺梦中。”
“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对身体有伤害吗?”
“过个三、五个时辰就好了。她曾经受过大刑,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加上长期劳累,营养跟不上,以及郁结于心,身体极其虚弱。以后要静心疗养,膳食和生活上要用心照料,万不可再伤了身子。”
闻言,吕子陵痛惜地拉着心上人的手,懊恨不已:“阿洄,都是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你,累你受这么多苦,我该死,我没用。”
吕子陵越说越激动,恨不能立刻冲到巽王面前手刃其头颅:“褚铎,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竟然欺我王妃,从今后你我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