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都围上前去分开老夫人和郎氏,可惜郎氏抱得死紧,怎么也分不开。郎氏一边挣扎着,一边哭闹道:
“老夫人慈悲,饶了儿媳这回吧!”
大家囧囧有神地看着三夫人从撒泼打滚的泼妇突变成受尽欺压楚楚可怜的病娇白莲花,一时间吐槽不能!
众人拉的拉,扯的扯,劝的劝,闹的闹,直摇得老夫人头晕眼花,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跟飞了群苍蝇似的!老夫人火大,怎么还闹得没玩没了的?一拍桌子:
“闭嘴!”
众人见老夫人褪去了脸上常带的慈蔼笑意,才想起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一个令行禁止的刚烈女子,不过年岁大了之后常年诵经念佛,倒是让人忘了当年老夫人的手段,以为她是一只无害的白猫,哪知她却是掩藏了利爪的老虎?众人想起来了,三夫人自然也是想起来了,顿时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再不敢耍心眼了!
老夫人虎着脸,斥道:
“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安生日子不肯过,非得得了教训才知道好歹是不是?安妈,把她拖下去,让她在思过斋的小佛堂里好好面壁思过,把我那儿的佛豆给她带过去,没捡完今儿个不许吃晚饭!再去找几个身强力壮些的婆子看住她,要是她还敢乱说话,直接给她灌哑药!”
缩在地上的三夫人狠狠一抖,她此时毫无贵妇风范,发鬓凌乱,凤钿横斜,钗子簪子掉得七零八落,连耳朵那晃眼的大耳环都掉了一个。她仓皇地抬起头,揪住口的衣服连连摇头喊道:
“老夫人,您不能这样,现在是民国了!你不能用私刑——”
陈老夫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她手执佛串一颗颗数着佛珠,一边沉声说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郎氏,感情你把咱们陈家的人都当傻瓜?管家权你要了去,每月从账上直接划去五百到八百不等的大洋给你娘家,你真当我不知道?咱们家这么多口子人一个月才用多少钱?难不成你弟弟妹妹都比咱们家人金贵,都是金身银塑的?你也给我有些自知之明!至于我能不能,郎氏,你尽可以以身试法,我等着!”
安妈忙叫了几个有把子力气的婆子把软若一摊烂泥的三夫人拖走。老夫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随即对赵文生叹道:
“真是造孽!今儿本是文儿的接风洗尘宴,倒是被他人给硬生生搅和了,还让你看了这么场闹剧,文儿甭见怪。”
赵文生笑道:
“姨母这话可是把我当外人了不是?儿子回家,自然是想回就回的,哪里还需家里特意去占卜个吉利日子?今儿这事,最难过的便是三哥了吧?三嫂在家中来人时还这么嚣张跋扈不知收敛,想必平日里更是横行无忌的!姨母这个年纪需要休养生息,三哥素来又最为宽和仁厚,哪里管得住她?也是受罪了!”
赵文生心中暗恨,叫你个疯婆娘乱说话,涉及到我我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损伤了小妹的清誉名声,那就罪无可恕了,若她这般话真的流传出去,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但小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小妹的孩子也得背负上污点,真是太可恨了!
陈怀玥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和她一起生活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陈老夫人虽表现得没他那么明显,但显然也是极为赞同的,毕竟任谁有那么个整日里盯着你手里私房的媳妇,都会坐卧不宁的。但她平日里还会做个掩饰,披层良善的皮,老夫人和陈怀玥也不想跟她斤斤计较,除了一些关要上给她卡住,也是不想和她撕破脸,免得人家乱传说她们家苛待孤女媳妇,但如今郎氏自个儿先撕破了脸皮,做得实在太过分,老夫人也不耐烦给她遮掩,直接夺了她的权,把她关起来了事!
陈老夫人想了想,对陈怀玥说道:“我年岁不小了,懒得烦弄这些琐事,记得你院里那个李氏是个安分的人儿,知道疼你,也懂得孝敬老婆子,又只生了一个女儿,既然你媳妇不顶事,就叫她先接手吧!”
陈怀玥纳了两个姨太太,一个姓李,是个纯粹的汉女,出自江南的一个书香世家,琴棋书画都有涉及,最得其宠爱,她生了陈怀玥的长女;另一个汉姓黄,满姓完颜,陈怀玥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
陈怀玥忙起身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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