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青道:“该死。但不该这么死。还有云牧的那枉死的行人。我的同僚,不知所踪的不空。深受重伤的木清。他们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他的师父淡淡地道:“哦……原来是我伤害到你的小朋友们了。”他顿了顿,一指顾山青他们眼前的枯骨,“你知道那是谁吗?”
顾山青问:“是谁?”
他道:“是我。”他的面色宛如一口古井,没有一丝波澜,“那是我。”
“山君和愁胡的计划,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其实本来没准备献祭那么多。一魂一魄,一条胳膊一条腿,再加上一只后天而成的魔 ,换取一个恶咒,绰绰有余。可是,我多事又被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大哥把那个狼崽子杀了,魔没有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说是人君妖王,其实也不过是一人一妖。”
“我大哥想要以身相殉,再还给他们一个魔,我怎么能不想办法去成全他?可惜,太晚了。我也太晚了。等我赶到这里,想要以我的魂魄助我君一臂之力的时候,献祭已经完成了。他们离开了,而我被困在了这里。没有人知道我还在这里。我来得太急,没有通报我的手下,又来得太晚,没有赶上我的主君。没有人知道我在哪,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找我,我被困住了,出不去了。于是,我变成了你们眼前的那副模样。”
顾山青浑身骤然一冷。
他师父的语气无比疏离,像是一位旁观者在讲述不知从哪听来的叨叨絮语,却因这种冷漠更显诡异。
他不禁想象起八百年前的景象——那时尚且年轻的小木将军急匆匆地赶到山君愁胡相约的献祭之地,却发现到处都空无一人。
而在他的身后,大门紧紧闭合。他想要施法推开,却突然发现周身的法力被限制住了,再也无法施展。
他到处寻找出路,却哪里都没有一丝缝隙。他拼命地高声呼喊,却没有人能够听闻。
没有水,没有食物,他被困在这荒蛮之处,直至精疲力竭,干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