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话却像甘露似的渗入他的心里去了。
这朵雄壮的娇花慢慢复活,懒洋洋坐起了身。凝视妻子道,“话虽如此……”
锦娘好笑地瞧着他,轻声道,“要不要我去叫徒弟来,学学你撒娇的样子吧。”
丈夫抖动嘴角,白她一眼说,“谁撒娇了……老子只是心里光火。没想到,上头的畜生虽然龌龊,脑子倒是挺灵光!”
“……此话怎讲嘛?”
他不情愿地沉默好一会,“你瞧见没,李燕妮的耳朵下面……”
锦娘的表情略深,“嗯。她的真身上可能确实有个红痣,被人挖走了。”
丈夫抿了抿嘴,犯了错似的垂下眼眸。
锦娘被萌翻了,忍笑问道,“这说明她也有个空间通道……一朵花?”
“没错。老子自命天下无敌第一聪明,却把这种明显的可能性忽略了。简直是混账透顶!老子一定是被秦漠传染了,脑子里有锈了……”
“好啦,少拿徒弟背锅。”锦娘止住他,“按照你上回的说法……与咱们重叠的有两个空间。一个是灵玉能进去的有灵气的空间。我假设它在下方;另一个空间就是‘上头’呗,那么……”
“嗯,李燕妮的‘花’,就是能出入‘上头’空间的通道。”
他顿了一下,闷声道,“若我猜得没错,和灵玉一样,她们都是唯一能进出的人。没有这个桥梁,谁也别想穿越空间,哪怕无限接近、无限重叠也不行。这就像钥匙一样。”
锦娘:“……”
那么,现在这把钥匙被人夺走啦。
啊哟……
他愤愤地说,“照我猜测,她就是替上头传话的使者,专门在下界发展大量信徒,搜集灵气,再供奉到上头去。就是这么个角色。”
锦娘脑子里一动,“难怪寡妇说上头把她当宝!”
“对。”阿泰懊悔地揉搓着大腿,“老子斗胆猜想,连她自己也不知怎么进出的,大概以为自己就是意念一动就好了!所以,这秘密一直藏在她身上,不为人知道。上头也只能依赖她,进行组织间的信息传递。”
“哇,我难以置信。”锦娘困惑不解,“她如果真的拥有如此尊崇的地位,还需要到处牺牲色相吗?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低贱呢?”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阿泰眼神淡漠地说,“毕竟,我们对他们组织的真正形态还不清楚。上头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这点我们也毫无头绪。”
锦娘感觉脑子里蜘蛛丝乱飞,好似织出一张巨大的迷网。
不待她继续提问,丈夫又漠然道,“但是,老子肯定的是,上头有个十分聪明的家伙。老子这回输了他一把。”
“呃,你说出来,我帮你裁判裁判?”
“那人原本肯定是不知她秘密的。”他不无沮丧地叹了口气,“但是,就在窥见咱们对灵玉的做法之后。他明白了一切,立刻就把李燕妮宰了。”
妻子沉默着,整理了一会思绪,“咱们动手时不是在结界里吗?”
“话是没错。”丈夫如忏悔似的,微微低了头,“但是,老子让你把她头发散下来就是欲盖弥彰了。对方聪敏过人,肯定琢磨出来了。”
“咦?可是不散头发的话,一眼就能瞧见她的痣没了吧?那效果不还是一样?”
“所以,老子说不该夺这空间的。”他拉起妻子的手,抚摸那颗红痣,“应该直接把她架火上去,狠狠威胁他就行。”
“……那也行不通。‘花’的吸力太大,我根本捆不住她。到时你的狠话还没撂完,她人已经逃进空间了……那咱们可成大笑话了。”
丈夫用一种“所以都怪你没用”的眼神瞧着她——似乎想把责任赖到她身上来。
锦娘扯了一下嘴角,“好啦,我觉得这事儿真的不怪你……我不明白的是,对方既已发现灵玉的空间被我们夺了,为何还要吃你的威胁呢?他就算想夺李燕妮的‘花’,何时下手不好,非要这时杀了她来助长你的威风?”
丈夫默然不动,半晌才坦诚道,“这就是老子气到要窒息的地方。表面上老子胜利了,但这胜利却好像对方施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