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想了想:“我会陪着你的。”
陈迹思索片刻:“如今洛城只剩下云妃知道我谍探的身份了,我得想想怎么才能保密。”“云妃,”乌云想起云妃就气:“就是她天天带着白般若来晚星苑揍我,很可恶!”
陈迹乐了:“以后咱们想办法报复回去!不过,她和静妃有些不同,应该是可以打交道的。”
“为什么?”
陈迹分析道:“静妃与云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在静妃身边时,一旦打不过白般若,连饭都没得吃,还会被春容骂。你看你都离开晚星苑这么久了,她也不曾派人出来找过。这种人很危险,因为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那云妃呢?”
陈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白般若受伤了她会给白般若请大夫,她院子里的柿子树上会留些柿子给鸟儿过冬,她做事是给别人留了余地的。还有,白鲤郡主也是她教出来的,我想能教出白鲤郡主这种女儿的母亲,不会坏到骨子里。”
“也是哦。”
院子外传来声音,陈迹用铁签将还未烧尽的衣服又往炉火里捅了捅,这才将短刀藏在袖中,慢慢走出厨房去查看。
下一刻,他怔住了。
却见白鲤一大早便趴在院墙上,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啊。”
白鲤站在世子的肩膀上摇摇晃晃着,头发重新束拢过了,衣领扣子上挂着的那枚红色鲤鱼领坠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鲜艳。
陈迹迟疑了一下:“早上好。”
白鲤好奇问道:“你怎么在院子里,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陈迹沉默片刻:“不是,昨夜很早便睡了,这会儿刚醒。”
白鲤狐疑:“是吗?”
“是的。”
白鲤又问:“你昨夜没出去过吗?你可别骗我啊,一般人骗不了我。”
话音落,世子在墙对面打断两人交谈:“白鲤,你能不能每次先翻过去再聊天啊,我的肩膀疼死了!小和尚,你来让她踩一会儿!”
“世子,我怎能和女子肢体接触?”
“在红衣巷那会儿,那些姐姐摸你脸的时候,你也没拒绝啊!”
只见白鲤双手一撑翻上围墙,顺着梯子一级一级的走下来。
她也没管世子翻进来没,只是绕着陈迹上下打量,甚至还稍微凑近过来闻了闻陈迹身上的味道。
陈迹无奈笑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白鲤撇撇嘴:“不承认算了!”
陈迹摇摇头:“郡主,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鲤忽然嗅了嗅空气:“什么味道,烧柴可不是这个味道吧。”
说着,白鲤转身往厨房走去,却被陈迹快走一步拦在门口:“郡主,厨房烟熏火燎的,你这一身白衣服进去会弄脏的。”
“我不怕,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烟熏的污渍不好洗。”
“噢,”白鲤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再次调转回来,想打陈迹一个措手不及,却还是被陈迹张开双臂拦了下来。
白鲤狡黠一笑,骤然弯腰,从陈迹腋下往炉火里望去。
只见那橙红色的灶火里,陈迹那一身旧衣物已经燃烧殆尽,却还剩一些刚刚烧焦的衣服布料。
白鲤起身,得意的用手指点了点陈迹的锁骨处:“放心吧,我嘴很严的!”
陈迹:“……”
就在此时,医馆有人敲门,刚刚翻进院子的世子说道:“我去开门。”
待到医馆大门打开,只见外面的风雪倒灌进来,梁狗儿邋里邋遢的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的像是一个鸟窝。
所有人一愣,自从上次金猪来过之后,梁狗儿便消失不见,陈迹还以为他去红衣巷鬼混去了,现在看起来并不像。
只见梁狗儿大步流星走入小院,将一只小小的瓷瓶塞进陈迹手里:“我去老君山找岑云子道首给你求的药,乃老君山药官门径出手炼制的‘软玉膏’,一般刀剑创伤三天就能痊愈,有奇效。”
世子与白鲤眼睛一亮。
陈迹看了看手里的瓷瓶,又看了看梁狗儿:“这是给我的?”
梁狗儿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咱虽然不能帮你与阉党为敌,但咱绝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来回三百多里山路,累死我了!”
世子好奇问道:“狗儿哥跟老君山岑云子道首有交情?那里的药可不好求。”
梁狗儿大大咧咧道:“我父亲跟他有交情,我跟他没交情。”
说话间,小和尚慢吞吞的笨拙爬上院墙。
他还没能顺着梯子爬下来,世子便忽然弯腰搓了个大雪球,哈哈大笑着砸在小和尚的光头上。
“哎呀!”小和尚趴在墙檐上,一时间进退两难。
白鲤趁着陈迹注意力被吸引,偷偷搓起一团雪塞进他背后的领子里。
看见陈迹被冰得龇牙咧嘴的,白鲤笑得前仰后合,却不防陈迹抓起一把雪塞进她嘴里。
梁猫儿、佘登科、刘曲星也被惊醒,三人披着袄加入战场,不知何时院子变成了雪球混战。
梁狗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小孩子”,也嘿嘿一笑,弯下腰搓起几个雪球来。
却见他掷的那枚雪球“嘭”的一声砸在佘登科脸上,这雪球裹挟着一道柔和的真气,把佘登科砸得一个踉跄。
却见他又掷出一枚雪球砸在白鲤郡主肩上,白鲤郡主一个站不稳趴在了雪上。
所有人都傻了,谁见过这种雪球?!
大雪纷飞里,世子一把抱住梁狗儿的腰,怒吼道:“你们快跑!”
天上云卷云舒,云儿飘走了,又飘回来。
……
第一卷,初识,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