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完,韩清的剑尖就指向他的喉间,隐约有鲜血流下。本来还是波澜不惊的慕容傲却在看到佑王颈间的血迹时,紧张地站起来,喝道:“韩清,你究竟想怎样?”
韩清却是没有回答,目光看向跪在不远处的小太监,剑尖指向他,口中吐出一个“滚”字,那小太监赶紧双手并用地爬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殿门。不能说他贪生怕死,相比起来,自己的命还是最重要的,而且韩家世代忠君爱国,应该不会杀了陛下吧!
韩清剑尖一离开佑王,佑王就赶紧想上前制住韩清,但是韩清又岂会让他得逞,向后退了一步,剑刃再次抵在他的喉间,只是这次却隔了一寸的距离。
慕容傲被韩清这副模样气得怒不可遏,一掌拍向身前的桌子,桌上的奏折散落一地,怒道:“韩清,你到底想如何?”
韩清看向他,嘴角勾起阴森的冷笑,“陛下问微臣想要如何?”说着将袖中的圣旨扔给他,“那陛下向臣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慕容傲和佑王看到被折断的圣旨时都有一瞬地微愣,慕容傲接过圣旨,打开,快速得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心中一股寒气涌了出来,顿时手脚冰凉,手指都不自觉地轻颤。
“皇上封昭儿为庆安候世子,微臣这个做庆安候的怎么不知道?”韩清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全是质问之意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还是……”
慕容傲将桌上的圣旨合上,手垂在身侧,低头望向下面的韩清,语气清淡,毫无任何感情,“对,是朕,圣旨是朕下的,韩昭也是朕派人杀的。”
韩清握剑的手慢慢从佑王的脖颈处放下,指尖颤抖,剑差点从她的掌心掉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傲,好似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一般,佑王也张大眼睛看着慕容傲,没想到他就如此轻易地承认了。
“圣旨是瞒着你下的,这样才方便我除去韩昭。”慕容傲将韩清未说完的话补全,他们相识数年,韩清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你知道那种被自己的信仰所欺骗的那种感觉吗?韩清此时便是这样的感觉,痛恨,伤心,却无能为力。在来皇宫的路上,冷风席卷着她,她恢复了半丝理智,心中便忍不住地开始期盼,万一这圣旨是人伪造的呢?万一慕容傲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呢?万一这只是一场陷害呢?纵使这份圣旨和真的一样,她还是怀疑这是假的。因为她清晰地记得慕容傲曾和她说“清儿,你要守候的亦是我想守候的,我慕容傲此生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会护韩昭周全。”时坚定与认真的模样,她觉得这个世上就算所有的人都利用她,背弃她,慕容傲却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
如今她却发现她错了,人心是会变的,那个曾经爱她如生命的少年早就消失在岁月的洪流中,“哈哈哈……”她不可自抑地大笑出声,神态有些癫狂,笑自己的傻,嘲笑自己的天真,竟笑得眼角闪着泪花。
她身上带着的杀气早就消失殆尽,化为浓浓的哀伤。慕容傲看得心中一痛,喉中有血腥味涌出,却被他尽数咽下,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模样,冷漠地看着韩清。
韩清停止大笑,目光狠毒地望向慕容傲,冷笑道:“慕容傲,是我韩清眼瞎,错信了你。”然后轻撩袍角,手中剑花一转,动作潇洒飘逸,一气呵成,袍角顺着剑气飞至空中,慢慢飘落的时候,空气中响起韩清冷厉决绝的声音,“我韩清以韩家家主的名义起誓,自此与慕容傲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隔着飘落的青布,慕容泽只能看到韩清决绝毫不留恋的背影,若人生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那么他与韩清在各自属于自己的道路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