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悬挂在枝头,宋定垂着头漫无目的地绕着这栋半山别墅行走,行至一半,只见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型滑梯映入眼帘。
三年前怀月差点做不了城西的纪三小姐,纪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就靠着和纪家离婚的那点补贴离开纪家,只是沉家在海城早不复从前风光,多年来靠着与纪家的联姻的沉氏也只吊着一口气罢了,如今大树一倒,更是独木难支,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各方商战中被蚕食地一干二净。
后来他的父亲进入公司挽救沉家产业,用尽所有手段费劲心思游说、赎买股权,让纪夫人在沉氏的话语权得以压倒性优势盖过沉氏的其他股东,纪夫人私下变卖了好多家产,在叔伯们一片讨伐声中拍板撤离了海城。
而他的父亲终是积劳成疾成为一具重复沉氏光华的路上枯骨,直到纪倾云被“卖”给了宋定的大哥宋商絮,终于维持了沉家在兰城的体面。
父母分居的时候,宋定被判给父亲,而那会儿的宋商絮也才刚上大学,他拒绝了纪明途提供的出国机会留在兰城,不上课就会去CME实习,寒暑假也会四处打工支撑着妈妈的小家。
半山的风吹拂,宋定啜了一口酒准备原路返回,余光忽见一抹亮色在那滑梯的楼梯边。
这栋别墅是宋商絮买来送给倾云作为订婚礼物,就连这座滑梯都一比一复刻了纪家老宅。
宋定不止一次怀疑过大哥求娶纪倾云的动机,毕竟他们的父亲与她们的母亲的结合着实算不上光彩,虽然不曾闹出血缘错乱的丑闻,可宋定也能隐隐感觉到怀月对他的敌意。
纪夫人,不,现在该叫沉姨,和纪家闹得这么难看也要带上所有的孩子离开,自己追求爱情不在意门第高低,给自己大女儿挑选的夫婿却是前夫家培养起来的新秀,虽然不免有故意戳前夫心窝子的嫌疑,但宋商絮一时风头无两,也正是这笔“买卖”让沉氏一夜间起死回生。
纪倾云确是兰城第一绝色,可凭借大哥这些年摸爬滚打才塑造地商业帝国,宋定更愿意相信他不过是想借着纪家的身份地位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
翩然刚刚吐过一轮,撑着额头闭眼缓神,手腕上的佛串手链十字架随着动作下滑,银色的亮钻比天边的月亮还要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