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筠庭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他过多纠缠,撇撇嘴道,“你让开些,挡着我的光了。”
燕怀瑾不退反进,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俯下身来看她写的什么。
裴筠庭一愣,不着痕迹地避开一寸。
虽说大齐并不对男女间来往过多苛责,但该守的男女大防却是必不可少,世家子弟自小学习礼数,深谙“男女授受不亲”这一道理,偏生最该守礼的三皇子殿下,私下对着小青梅总是一副从不循规蹈矩的模样。
要说青梅竹马就属这点最特别,因自幼相识,肢体接触已是家常便饭,不似寻常男女那般,碰一碰手便方寸大乱。
燕怀瑾察觉她细微的小动作,微微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心思也不在那封信上了,偏头看她:“裴绾绾,什么意思?你躲我?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那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令人瞧着分外可怜,故而连裴筠庭都愣了愣神。
片刻,她想起燕怀瑾控诉的缘由,忙解释道:“不是……我这是因为、因为与你近几日都未见,又常与外男接触,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罢了。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从前你与我那般本就是越界了,现如今我守起礼数来,何以还要被你训斥?天底下没有这般道理。”
如此一大段话下来,燕怀瑾聪明地抓住了其中要点:“你说温璟煦?他身为你未来姐夫,竟与你凑这般近,我——”我宰了他去。
话音未落,裴筠庭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
“没有没有,我就打个比方,至于这么激动吗?”
燕怀瑾眨巴眨巴眼,直视她的双目,不出三秒,眼神便飘忽起来。
倒不是他有意如此,只是眼下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她的眼睫触手可及,瞬间将他拉回屋顶拥吻的那个夜晚。
垂下眼眸,瞧见她皓齿朱唇,忆及那片潮湿的柔软,燕怀瑾再抵不住,慌忙后退一步,捂住心口,仿佛下一刻心口就要有什么破开来一般。
心中警声大作,脑中叫嚣的皆是落荒而逃的信号。
他看着一头雾水的裴筠庭,语速极快:“上元过后,你便随我去姑苏吧。早些收拾行囊,明日午时,我来接你。”说完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三皇子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挥衣袖,未带走一片雪花。
唯余一人在屋子中央呆立,低头,望着空无一物的手掌,良久后,蜷了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