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向来最喜欢看你们小年轻欢欢喜喜的模样……瑶笙,你回头,瞧瞧是谁来了。”
裴瑶笙一僵,似乎终于明白过来皇后的用意,满眼不敢置信。
蓦然回首,便目视这那许久不见的人,此刻缓缓自殿门而来。
皎月高悬,倾泻流光,凝如雪,冷如霜。
此情此景,如梦如画。
玄衣男子迎着她变幻几番、五味杂陈的目光,在裴瑶笙身旁跪下,朝帝后行君臣之礼:“微臣来迟,还望圣上责罚。”
仁安帝呵呵一笑,大手一挥:“何须如此多礼,除夕之夜,你紧赶慢赶,不就是为给心上人一个惊喜?朕可不能棒打鸳鸯。行了,你二人退下吧,待回了府,再好好叙旧。”
“是。”他全礼后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扶裴瑶笙,见她目光闪躲,脸颊泛红,沉声道,“是我不对,待明日,我定亲自上门赔罪。”
裴筠庭看着殿中执手相望的两人,心中微暖。
除夕夜,果真是个团圆的好日子。
……
“莫叹春光易老,算今年春老,还有明年。”
裴筠庭在席间收到展昭递来的口信,称燕怀瑾让她三刻后离席,承乾殿见。
她与林舒虞知会一声,便独自起身离席,且未引起注意。
行至廊下,忽闻有人吟游感伤,顿住脚步,看清前方的身影后,大方施礼:“无意惊扰阁下清净,不过除夕这样好的日子,何不开开心心醉酒归去?”
那人回头,是个纤瘦清隽的青年,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都要随之散去。
“无妨。说来你我曾有一面之缘,何须拘谨。”
她寻遍脑海,却并这号人物的身影:“敢问阁下是……?”
“你忘了?”他缓缓直起身子,细细打量,“倒是长高不少。”
不说倒好,这么一说,裴筠庭真觉得他颇为眼熟:“敢问我在哪见过阁下?”
少年哑然失笑:“姑娘贵人多忘事,罢了——吾乃韩丞相的小儿子,难得随父亲来赴宴,怎料一时高兴,席间贪杯,不胜酒力,便出来吹吹冷风。”
裴筠庭明白他在说谎,他亦知裴筠庭是看破不说破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