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阁主,还没有找到瑄隐者。”
她知道姬任好盯着她,一字不漏的道:“梅袖手与瑄隐者最后一战,奴婢也不是看的很清楚,但最后山崩地裂,雪谷倾颓,青土石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半丈宽的缝。当时情况紧急,能救的全部救上,能跑的全部逃跑,总算没有人陷进去,但方圆半里都化为平地。回阁之后,便抽调人手出去寻找,但目前瑄隐者还没有回来,雪谷里也在挖掘,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论是瑄隐者,还是梅袖手。”
金兽香炉里的烟袅然抖了下。
“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的。”
“叫他进来。”
“这事是书部负责,叫书部负责此事的坛主进来。”
若颦慢慢后退,姬任好斩金切玉般道:“你别动。”
门外一阵骚动,吱呀一声,一名略肥胖的中年男人进来,伏首于地:“阁主,林余见过阁主。”
姬任好道:“你是不是总管雪谷挖掘之事?”
中年男人磨蹭着道:“是。”
“挖出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一些碎衣布,一些头发。”
碎布上必定有血,可能还有肉。头发也许是灰白的。
姬任好像是把话放在喉咙里咀嚼半日才说出来:“还有呢?”
那人不敢说话,才向若颦看去,姬任好忽然支起身来,哐当一声,把碗砸碎在地上!他睁着一双凤眼,睁的像木刻的,好似看见了什么惊骇之事一般,气息不继的厉喝道:“知情不报,拖下去乱棍打死,叫副坛主进来!”
那人哪还敢和若颦商量,急道:“是,是有一件东西,是瑄隐者的佩剑!”
“你也不要动!”
姬任好一字一字道:“传令守卫,把挖掘出的东西送来!”
屋中跪着两个人,床上坐着一个,谁都不说话。姬任好捏着床边,那檀木的床好像毒药,让他的手酸软,一直酸软下去,竟然像个垂暮老人一般抓不稳它。
和光同尘四个古字,沉沉的凸起剑身之上,一水的深绿。姬任好喘着气,目光从剑尖扫到剑柄,忽然一把抢了过来。
剑柄一瞬脱离了若颦的手,却没有脱离手指。有三根手指如附骨之蛆,紧紧握着剑柄,蓦然冲到眼前。
中指,无名指,小指。
姬任好慢慢抬起右手,蜷起这三根指头,然后对到剑柄上。
若颦不敢抬头,她从垂发的缝隙里,看见姬任好披散着一头长发,伸平了剑。剑柄上紧握着五根手指,其中三根凸起,分外的惨白凌厉。
当啷一声,青铜古剑跌在地上,惊起一室的惊心动魄!
“叛出怀天者,杀无赦!离开阁中者,不要管他。于事出大力者,有赏,赏多少由情形定。阁下全国产业,如果周转不过,除米庄,盐庄,茶庄,其余可以暂关。小的不管,大的必须抓紧。有掌庄的想单飞,想吃里扒外的,下去,你亲自带人下去,鬼部还有多少人?”
若颦慢慢起身,想捡回古剑,却又不敢,还是没动,道:“回阁主,只剩二十六人。”
“想单飞的让他一个人滚,想吃里扒外的按阁规处置,想反叛的只捉头领,余众不究。生意营运好的,抽钱赏。你再从画部抽几个会管帐的去,可以应急。”
若颦都应了,就见姬任好从床上撑起来,一手扫开被子,道:“把文书都拿上来,该我批的,一份也不能少!”
若颦惊道:“阁主,但是阁主你……”
姬任好捂了下胸,凄厉道:“还不快点!”
怀天阁内固然有一部分人忠心耿耿,但也有一部分人看风向,更有人蠢蠢欲动。毕竟头头躺在床上不知死活,这关系到自己下一刻的命运,无论谁都难免揣着点想法。如果姬任好死了,怀天阁会是谁当家?姬天凤还小,而六掌部翻倒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