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姬流光一道去了。他那时候,已知道了各种取乐,而对那白毛小道朦朦胧胧,怀着别样心思。那天晚上,他在卧榻上与师父说话儿,遥远的对面忽然传来大喊,道:“姬任好!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是瑄分尘的声音。姬任好痴痴的呆着,什么都不会说了。
姬流光微笑着,磕了颗瓜子,道:“这死孩子,打牌又输了。”
又道:“任好,来不来?”
纵使姬任好不敢赢姬流光,他也终究没敢打开房门,往那边喊一嗓子。
世事从来不尽如人愿,后来生死门出现,一切都忙碌起来。姬流光与生死门主两败俱伤,在卧榻上躺了七天,眼见病再不能好了。怀天阁内本有些异心之辈,突发作乱,姬任好那时已经二十岁,带着姬流光逃出城,躲在一间渔村的破屋里。
姬流光遮住脸,又放开,笑道,让你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短短七天,花容憔悴,已经不成人样了。
姬流光说,任好,凡事不可尽信人,不可尽托人。
姬流光又说,不可没有心爱之人,也不可太心爱。
姬流光说,我这一病,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他们必然全部露头,该怎么办,你拿主意,以后怀天阁就是你的,算我留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怀天阁。
姬流光最后实在病的沉重了,低声道:“我想吃鱼。”
姬任好终究离开了他,等他端着鱼汤回来时,姬流光已经去了。
姬流光怕当面逝去,让姬任好难过,但这样所为,又何尝不让人更难过呢。姬任好想,姬流光的话是对的,他在逝去最后一刻,还用行动教导了第一句话的正确性。
姬流光都会骗他,瑄分尘又怎么可能不会呢?
他飘然下山,珠翠叮当,绵密的长发飘上来,拂在面上。
尤记当年幼。
那一日当炉煮酒,那一日青梅怀袖,那一日和羞走。
终有一日丢开手,万事皆休。
生死门
他痴痴的想,不知不觉已走下了山,轿子就停在脚下。他掀帘子进去,习惯性的道:“颦儿?”
没有人答话,若颦刚才还在外面。
他猛然惊觉,双手双足忽然一紧,竟似被人扣住。他右手疾翻,猛然一挣,啪的脱开,手腕却隐隐作痛。竟似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箍了过来。
听鬼魅般的一声,轻柔抚在额上,眼前漫天黑色,昏了过去。
四周是安静的,甚至寂静了。
水声落下,嗒的一下,又一下。
眼帘缓缓抬起,一切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姬任好躺了很久,一动骨头就响一声。传说中深山有山妖,力大无穷,有摄人之魔力。专门擒捉落单的路人,在深洞穴里剥皮,掏去内脏吃掉。据说最爱者,乃人脑髓,吸之啧啧有声。
难道这就是山妖的洞穴么。
在自己腕脉上搭了下,确定功力全失了。无声的调息了会,慢慢坐起来,手一滑,摸到了一片腥膻的柔软,像一块有弹性光滑的布。
一时想不到是什么,他起身凝目,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中有些更深的黑暗,极朦胧的影子。姬任好拆下发簪,向身边一戳,叮的一声,是石头。
不是洞壁,是平整的石墙,他沿着向前,墙上贴满了柔软的东西,与地上的一样。石室并不大,方圆三四丈,绕了大半圈时,摸到了花纹。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