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瑞,坐吧。”李诵居然这样都不生气,仍是一副笑眯眯的和善样子,看着这样的他,张珙总觉得有些违和,可想来思去也没找到哪里出了错。
“李诵,你不开心,可以说出来。”张珙直面向了他,但可以看得出他的手心攥在一起,轻微地抖,“我,需要时间。”
“君瑞,我可以慢慢等,”李诵拉了张珙的手带着他落座,安抚地顺了顺他的手背,“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张珙只得将眼神移开,论固执,他不是对手,移开盖子后的小瓷碗里装了靛青色的颜料,细腻均匀,确实和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可现在,他也失了欣赏的心思。
“君瑞,”李诵颇显遗憾地将小瓷碗推合,“既然这样,下次我再找你喜欢的给你看吧,回去吧,别受了寒。”
“等等。”张珙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主动去碰这个人的一天,尽管只是衣袖,他自己难以置信,意识到这样他飞快地缩了回去,“我没有,不喜欢。”
“是吗?”李诵被拉住后脸上的失落像遇见阳光的苔藓一样瞬间就消失了,等到张珙退回去才有些不满地开了口,“我就猜你会喜欢的。”李诵从身后着的小厮手里捧着的笔架上选了一支,挥挥手吩咐他下去了,“那,要试试吗?”
“你似乎,忘了些什么。”张珙知道如今板着脸反倒显得他心虚,可他又实在拿不出别的表情,于是一张脸变得僵硬得可怕。
“是忘了,”李诵完全没有忘记东西的无措,看人的时候总有种被他算计的感觉,“不过还好,我们可以用其他的代替。”李诵拉起了张珙拢在袖口里的手,捧到了眼前,“就作为刚刚君瑞失礼的惩罚怎么样?”
张珙偏过了头看院子里初开的莲花,还没有太过舒展,这种时候的花也是最吸引人的。
“君瑞一直看那湖里,”李诵挑逗似地一圈圈将张珙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臂,然后并了两指在上面划过,“是想让我画那个吗?”然后凑近了瞧张珙微怒的眉梢,“你总是不说话,生气我也不会管的。”
张珙阖了眸,所以在李诵叹息的时候清楚地察觉到了里面的东西,随后,臂上凉丝丝地泛开细微的疼痛。
“君瑞不看着吗?”李诵一边绘着顺带伏在张珙耳边喃呢,“我画坏了可是要再来一次的。”
张珙颤了一下,因为痒或者羞或者怕,亦或都有。
好像过了很久,透过缝隙罩进的光变的暖暖的,也足够让人昏昏欲睡,李诵才将视线从那截小臂上挪开:“君瑞,可以了。”
李诵的画工早有耳闻,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擅长旁门左道的太子是无法让人拥戴的,可李诵居然就成了这样一个特例,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小臂,那样素雅的画风即使是画在自己身上也生不出一丝厌恶。
“怎么办呢?我画了好久,”李诵拄了胳膊在一边坐下,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要是君瑞就这么洗掉,我会舍不得的。”
“你想怎么样?”张珙警惕地抬眼。
“这样吧,”李诵伸了手在画的边缘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