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冲了过去,手起刀落,献血溅在身后燃着火的木桩上:“一队二队,去烧粮草,三队跟我来。”
死士从来不会回答,只有执行命令,李诵袭入中帐后身边已经没剩几个人,布帘掀开,几乎所有留下的高级将领都在这里,倒是省了他不少事。
“是你?”只是那个正对帐门的那个将领能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他睁得浑圆的双目至死还犹自溢着不甘,他没弄明白,从来温和尔雅的太子殿下遇事大多妥协,怎么会有凌厉到令铁血的他都畏惧的眼神,黑衣卫士的行动只比李诵迟滞一刹,营帐之外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屠杀,以鲜血,以杀伐,以业果。
李诵临行前将那将领眉心处的梅花形暗器拔出,在他的衣服上擦净收回,毫不犹豫的离开。
高度紧绷的神经在回到城墙无人处才稍微舒缓片刻,错过收拾完战场回营的敌军,黑衣卫钻入浓密的树叶间,那边的时间就像停滞一般,除了天光仍旧在暗。
“小珙儿,谁让你遇到了我呢?”李诵啃着干粮靠在树下叹息,退敌之计是有,但不是他承认的那么信手拈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呢?将百姓置于水火只顾自己任性的太子殿下?但面对他,他克制不住。
“今天怎么没有吃饭。”李诵沐浴更衣之后直接来到了南书房,但一脚进门喜悦就转为低沉。
张珙从满桌的文卷中回过神来,他似是无心地喃呢:“忘,忘了。”他的头没有抬起,眼神闪烁仿佛做错事害怕家长责罚的孩子。
李诵阴沉着脸将桌上的红烛盏挨近灯架上的焰火,没有转头,下达出不可违抗的命令:“自己脱掉衣服,躺到床上去。”
张珙的背颤了一下,像惊愕混杂不解,他霍地看向李诵,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来,握着笔杆的指节泛出青白的痕迹。
“别让我重复同样的话。”李诵将燃起的红烛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倚着床柱抱臂站在那里,眸子里是越来越低的黑云。
张珙认命地偏开头,咬着唇走向床边的过程中手搭上束腰的带子,他第一次觉得,往日这个无比轻松的动作沉重到想自尽。
李诵直起身,发泄地将他摁倒在地上,用力撕扯着他的衣服,很快,白色的碎布料便铺了一地,他用书生惯用的腰带困紧他的手,这让失神的张珙不安又悬了起来,对付自己,他何须这样。
“小珙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眼皮下面捎信出去,想不想知道现在那封信在哪儿,嗯?。”他将张珙绞尽脑汁才省出的一张桃花纸从袖里拽出,不容易,这么苛刻的条件下做得到这件事,真是好本事。
张珙绝望地看着那封本该被主人细细捧读小心珍藏的信在他手里被撕碎,疲倦地闭上了眼,还是太天真了,真的以为这么周虑的人也有出纰漏的一天,他的自大不知又牵连到哪个无辜的人了。
“小珙儿,或许我真的该让你长点记性。”他又从那袖里取出一个木盒,但张珙已经没有勇气去看那宽大的衣袖,那里,只是他噩梦的来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根带着倒刺的银钩,银丝上细密的倒刺在这稍显寒气的夜里,说不出的渗人,明明很熟悉了,为什么恐惧仍是如此剧烈,“小珙儿,若是这两根银丝全加进去,你以后便真的清冷不起来了,老实说,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张珙听到这话下意识想要逃离,但李诵只是象征性问过他,下手根本不带丝毫顾虑,他的左胸膛像绽开了一朵花,蜿蜒着的血流淌过那两个银钩的尖端,好似永远不会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