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我幻想过无数次我和骆轩恋爱的场景,但每一次都只有开始,却没有了下文,仅仅只是个开始,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版本。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万事开头难吧。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因为,我已经默默地爱了他很多年。我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但我很清楚的记得,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他在球场上踢着足球,红色的运动衫,红色的袜子,还有红色的球鞋,六月的天气,阳光四射,他奔跑在绿色的球场上,像一朵会移动的花朵,迎着一阵阵的风,肆意地奔跑。偶尔,他会朝着看台这边看上一眼,然后就会听到一阵阵女生特有的尖叫声。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会坐在看台边上,而我是负责端茶递水,给毛巾的打杂小学妹,每当他退下休息的时候,我会给他递上一瓶水。那天,也是这样,他坐下,我递水,他接过,喝了一口,突然说:“别动!”他的手捏着的我下颚,我的眼睛刚好看着他那张无比英俊的脸庞,还有那双无法避开的眼眸,他像是在端详一件物样,皱了皱眉头问:“你这脸怎么了?”我当时没办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我看不见我的脸,我只能看到他的,在听到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唇,他的双唇很小,唇线明显,唇的中间部分较为饱满,唇角沿着两边衍生,长度却刚好。我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口水,感受到脉搏跳动的节奏感。那天晚上,我梦见了骆轩,那时我已认识了他七八年,却是头一次梦见,梦里,他拉着我的手,不断的奔跑,像是有人在追杀着我们,枪林弹雨的场景,我看到了地上倒下了很多人,还有鲜红的血液,可我并不害怕,我看了一眼骆轩,他也正看向我,皱着眉问:“你这脸怎么了?”我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觉得这话很熟悉,接着他的脸逐渐凑近了我,枪林弹雨的场景突然消失了,画面像是切到一道很长很长的长廊上,他的鼻尖快要触碰到我的鼻尖的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一切戛然而止。我不得不从那一刻醒来。然而醒来,我发现自己进入了女生的青春期。我来例假了。十四岁才来例假,似乎很多人都认为,这个时间有点晚。为此我的好友王语嫣不止一次说我因为发育晚,所以连带情商也发育缓慢。才至于会这么久都没办法搞定骆轩,即使我和他是近水楼台,也没办法先得月。是的,我和骆轩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一块儿长大,我们是同一个大院的小孩,我爸还是他爸的下属,两家关系一直走得比较近,近到哪种程度呢?在他上小学五年级以前,我们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就是因为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我见证了一个男人成长发育的过程,了解他所有的喜好与缺点,而他同样如此,唯一不同地是,他会拉着我给别人说:“这是我妹,可爱吧!永远长不大。”而我的介绍则是:“他就是骆轩。”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是我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到后来,变成:“是我爱的男人。”我不知道骆轩,他是否感觉到过我的异样,但他高三那年就开始了恋爱,也是因为那场恋爱,他被送出了国。一晃五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老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赶着剧本,大结局,总编说结局是整个剧本的核心灵魂,它的好坏关系着观众对整部电视剧的评价。所以,我很认真,并且很专注。以至于老郑给我打了20通电话,我才接听到。“喂,你丫的又开静音,你咋不直接关机呢?”老郑是骆轩的好友,两人的革命友谊是从初中时期就建立起来的,也算的上是发小,我一直认为老郑能和骆轩做这么久的朋友,肯定是别有用心,因为老郑是属于三大五粗型的男人,他不止脸大,腰粗,还有一副拥有阿杜一般的磁性嗓音。而骆轩正好和他相反,骆轩属于走哪儿,都会听见姐妹儿的声音:“哎呀,他真的好帅。”“皮肤好好哦!”“眼睛也好好看哦!”“”但凡有点正常的男人都会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个这么帅的兄弟,要知道,当年骆轩在球场上踢球的时候,总能听见学校的男生说:“骆轩又踢球了,兄弟们快上场,机会来了,大家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可老郑却是个例外。我夹着电话,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嘴里问着:“怎么了?郑大少,这么火急火燎的。”“骆轩回来了!”我的手指突然在键盘上停下,给自己调整好接电话的位置。“你听到没?”他那边又发出了声。“听到了!”我一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老郑显然没料想到我会是这样一个反应,他又试探性地问着我:“难道你没什么其他的?”我沉默着,脑子一点运转的迹象也没有,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我问:“他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老郑没回答我,呵呵地笑了几声,说:“你丫就这点出息!”我觉得自己挺有出息的,大学还没毕业,我就成了作家,出过几本书,搞过几次签售会,微博上也有一大片的粉丝儿,他们会每天问我吃了吗?干什么了?有的会说想我了,当然最多的问题就是你丫的几时更新!大学毕业之后,更是成了一名编剧,穿梭在各个片场,见过不少的明星,导演。从一集一两千块再到现在翻了好几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其实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为小青年了。至少,我和骆轩在同一个圈里。每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王语嫣就会很淡淡地说一句:“可惜,骆轩从来没拍过你的戏,你知道他是当红偶像明星,可他却不知道你是个编剧!”我想大部分女生身边都会有一个嘴巴这么讨厌的闺蜜,所以,我从来不会生气,我只会说:“你这么刻薄,你对得起你爸妈吗?”因为她爸妈都是金庸大师的粉儿,最爱的就是《天龙八部》里的王语嫣,他们希望我的闺蜜能够长成像书中的那位美人儿一般,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儿。但大家都知道现实是残酷。
闺蜜不止没有按照大人预计的那样成长,反而落下了不少阴影,她最讨厌别人叫她的名字,但却没办法拿着户口本上派出所改名,所以她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叫ta。并要求身边认识的人都这样叫她。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和她可以成为闺蜜的原因。因为,我们都喜欢装逼!!!老郑说他在钱柜定了包房,因为骆轩回来了,我们得聚一聚,算是接风。我问:“为什么不一起吃饭?”他说:“因为怕被人围堵,到时候别说吃饭,估计走路都成问题,像你这种矮子,估计还得被人群淹没,踩死都有可能,还有万一被拍到怎么办?岂不是要上头条,标题是当红偶像骆轩与xxx三流编剧共进晚餐,疑似恋情曝光!”我从来不介意会有这样的绯闻出现,甚至还有点期待,因为对象是骆轩。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编剧与骆轩产生绯闻对他是没有多大好处的,所以,我晚上直接去了钱柜。我去的时候,骆轩还没有来,老郑订的豪华大包,不仅有超大的挂壁led显示屏,立体环绕音响,房内还有桌球,至少可以容纳二三十个人。来的都是能挂的上脸的人儿,不过,很少有我能叫出名字的,他们大多应该是老郑熟知的人。ta比我早到,正和一群人聊着天。“你来得可挺早的!”我走到她身边,戳了戳她。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是来参加晚宴的。她拉着我,对着别人介绍着说道:“这是我朋友,叫陶墨,是个编剧,这几次各大电视台放的电视剧里,她都有参与,特别有才华!”我机械性的对着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握手问好,寒暄了几句。ta说:“老郑说骆轩要和艺恩公司解约,打算回国发展,所以今天请了不少圈里的人。”艺恩公司是韩国有名的经纪公司,骆轩出国留学那年被艺恩的经纪人发现挖掘,成了艺恩的练习生,然后一直进行训练,直到两年前才正式出道,势头虽旺,艺恩公司压榨艺人却是出名的狠,艺人即使是在体力不支或是身体出现问题的情况下,隔天仍旧出现在各大拍摄现场。我也曾看到过骆轩韧带拉伤,仍旧出现在演唱会上的样子,而这只是其中一件。但和艺恩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提前解约势必会引来一场风波,按照艺恩公司的做法,是不可能这么让他这么轻易解约的。“艺恩公司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问。ta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老郑正和那边公司进行协调,骆轩这次能够回国,全是因为他旧伤复发,申请假期回来的。”“所以,他得趁这个时候提出解约。”这是这一两年在韩国出道的中国艺人惯用的方式,除了身体健康不被重视以外,一些可以接拍的资源也被无情的切断,这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以及对未来发展进行重新规划。“回国发展,必定得有资源才行,所以老郑觉得有必要开始做一些铺垫。”ta摇晃着手里的酒瓶,煞有其事地问我:“难道,老郑没有告诉过你这些?”我耸了耸肩,显然这件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我kao,难道老郑真对骆轩有想法?不然怎么会不告诉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许子男新戏的编剧,许子男他哥可是当年高旭阳的金牌律师。以你的性格,知道了这件事,你难道不会去找许子男搭线介绍?要知道,艺恩公司可不是好对付的,必须得有个超强律师团队,才有可能顺利解约的机会。”正当ta像个女侦探一样,分析着事情发展之时,推门而入的骆轩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他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回头看了一眼老郑,接着,礼貌地和那些人一一打着招呼。“这可不像是和我们的私人聚会,社交味太重了,早知道这样,我该提醒老郑去酒店开个part,而不是在这儿!”ta是个常混迹在各自社交聚会的人儿,对于什么样的场合安排什么样的聚会有着很严格的要求,显然她很不满意这场聚会。尽管来的圈内人只有几个,但性质变了,意义自然不同。骆轩打完招呼,就奔着我们这边过来。“哎,骆轩过来了。”ta说。“我看到了。”“你丫的,能不紧张吗?”“我紧张吗?”我看向&apapapgt“你说呢?”我的双手紧紧地握着酒瓶,他朝着我们这边迈着那双修长的腿,每靠近一点,我的心脏就加重一点跳动,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对他产生悸动的情绪。他面带微笑,展开双臂,我满怀期待地会有一个大大的拥抱时,老郑突然半路出现,拉着他的手臂往回走。“丫的,这个该死的郑诚。”ta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得找个人把他拿下才行!”“谁愿意?要不,你去?”我笑着挪揄着她说道。兜里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的声响,我掏出一看,来电显示的许子男的经纪人——邢姐。“这儿太闹,我去接个电话。”ta冲我摆了摆手,我拿着电话往外走,正巧和骆轩对上视线,我拿着手机贴在耳朵,指了指门,他心领神会,对着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站在包房外,接听着:“喂?”“墨儿,你在哪儿呢?”“和朋友聚会呢?怎么了姐,找我有事儿啊?”“还不是许子男那小子,今天偷偷离开剧组,回了b市,那小子失恋了,下午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去追爱,一直联系不上,直到刚才酒吧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那犊子在b市,正巧你不是也在b市吗?我想让你帮我看着那小子,我现在买好了票过来,明天还得押他回剧组呢!”“您是要我现在去找他?”我有些不愿意,我还没和骆轩说上话呢。“最好是现在,那小子恋爱的事情一直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儿来了,当然你要是现在没空,那我再想想办法?”尽管电话里的人嘴上是这么说,可我很清楚她的意图,而且我也没有说不的权力,邢姐是圈里有名的经纪人,人脉又广,不少导演,制片人都会给她情面,而我一个小小的三流编剧,要想在圈里混下去,不能得罪的人,一个都不敢得罪。我只好让她把地址发我,马上过去。ta对于我这种行为特比鄙视:“你呀,不只是没出息,连骨气都没了,做人得有点气节行不行?你又不是他们家艺人的保姆。”我看看不远处那么熟悉而又心动的背影,感叹着说:“这算什么?只要能有一天可以和骆轩在同一个框里,对方提出的请求又没触及我的底线,我都愿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