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两老这次过来,把“寡廉鲜耻”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在南门综合医院门口不断大叫,持续了好几天。声音如同乌鸦一样刺耳,却仿佛不知疲倦,从早闹到晚。进出的医生们都一脸晦气,最后不得不从偏门进出。
保安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一来人家“机灵”地站在大门外嘶吼,严格来算是街上,不太方便动手;二来两人看上去年岁颇高,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人怎么样了,那可就有口难辩,赔上身家也赔不起。
这起“医患纠纷”很快把记者吸引过来,他们采访晏家二老,晏家二老适时催生出许多眼泪。记者们捕捉到了具有爆点的社会新闻,都拿着一面之词回去交差,见微知著地以这个事件为切入点,点评道:现在的医院仗势欺人,老百姓看病真难。
南门综合医院有口难辩,平白被泼了很多脏水,可舆论就是站在孤寡老人那边,他们也没有办法。
晏家二老在医院门口闹了好几天,晏柔柔本来已经好转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精神上极不稳定,封闭了自己,神智与三岁孩童无差,除了吃饭睡觉,再也听不进别人言语。
晏海清给学校里请了几天假,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晏柔柔,生怕晏柔柔连饭也不会吃了。
一般这种病人都是护士喂饭,但是这次南门综合医院的晦气事因她们母女而起,纵使医生护士们嘴上不说,表现也不如以前热络。晏海清知道这点,愈加不敢麻烦人家,凡事都亲力亲为,包括给晏柔柔喂饭、擦身子、换衣服。
晏海清请假的消息很快被杨子溪知道了。她和钟梨第一时间赶来探病,看到楼下那两个不要脸的,都特别愤慨。
钟梨愤愤不平:“不能想办法管一下么!他们这样不讲道理,可以报警么!”
杨子溪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管不了,因为没有犯罪。何况血缘关系还在,顶多只能协调解决问题——可是没用,协调完了照样该干嘛干嘛。”
钟梨叹了一口气。
晏海清一边给晏柔柔喂饭,一边语气平静道:“这肯定是晏明主使的。这么多天了,他也该来找我了。”
晏海清的反应平静得可怕,既不气愤也不悲伤,说话的语气像是完全置身事外一样。杨子溪心中觉得有些诡异,问道:“你不觉得生气么?”
关于那两个老东西做的事情,她们都听石尧说过了——石尧爸爸是院长,最近很是为这件事情烦恼。
晏海清平静道:“晏明想要我的骨髓,并不是想要我回山里。所以他肯定会过来跟我谈判。我要是生气了,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么?”她看着晏柔柔,笑着道:“只要妈妈跟我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杨子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慎得慌。晏海清这样子就像是……把感情全部封闭起来了,只留下理智在外,与敌人周旋。
隐藏了脆弱才能无往不胜,可晏海清似乎把正常的七情六欲也隐藏起来了。
都是自我封闭,这跟晏柔柔的病症并无差别,只是晏海清更加高明一些。
晏海清对着晏柔柔笑完,便转头看向杨子溪,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小心家里人担心。”这话说得毫无诚意,很明显只是在下逐客令而已。
杨子溪心惊不已,出了病房便去向医生咨询,想确定自己的直觉准不准。
张医生对这对母女非常同情,怜悯道:“精神疾病可以遗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叹息一般地感慨道:“真是不容易,要是能有依靠的话,海清也不会强行振作,自己一个人解决一切了吧。”
杨子溪心里一动,问:“这意思是说,要是有人可以依靠的话,晏海清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么?”
张医生看了看杨子溪,道:“是的,封